陆时轻眉间紧蹙，冷眸看着他。
“换女主角不是不行，莫小姐会演戏吗？”顾墨琛唇角带笑，只是那双桃花眼半点不沾笑意。
他稍微一顿，自问自答：“莫小姐应该是会的，而且演的极好。”
他的意有所指，在场每个人都听得出来。
陆时轻眸色微寒，顾墨琛不退不让。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个电影，投资陆家和顾家各占一半。
顾墨琛要插手演员名单，是真的够格。
“没关系的，”莫清莲发红的眼眶带着几分怯，“苏小姐要这个女一号，我让给她。”
顾墨琛笑了，“本该她的东西，你说让？”
他甚至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就仿佛她根本不配。
“已经脏了的东西，她不肯捡，你就留着吧。”
话是对莫清莲说的，可他看着的人却是陆时轻。
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这个女主角，还是陆时轻这个人。
话落，他转身离开。
陆时轻面色铁青地和莫清莲进了休息室，娱记们被挡在门外。
过了好半晌，一众娱记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顾墨琛那个豪门弃子，对上陆家少东，气场竟然半点不输，甚至是游刃有余。
……
苏以欢还没有回到公寓，记者会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地传播开来。
录音清清楚楚，是苏青柠恶意改剧本侮辱在前，苏以欢利落还手，只让人觉得扬眉吐气。
何况苏以欢本来就不是柔弱小白花的人设，这件事情她来做，只让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此前疯涨的恶评像是突然被按下了停止键，随即而来的，是苏以欢口碑的触底反弹。
回程的车上，苏以欢低眸刷着手机，安安静静的。
“你太冒失了。”于庆芳有些后怕的声音传来，“你不该动手的。”
苏以欢也清楚于庆芳的担心，怕莫清莲不管不顾撕她下水。
“她不会。”
莫清莲冲着陆时轻去的，这是她的软肋，一踩一个准。
何况，她给莫清莲留了空间，不至于逼她到鱼死网破。
“芳姐，你找人去查莫清莲这三年的经历。”
“好。”
苏以欢侧眸看向窗外，眼睛一亮，“靠边停车。”
车停在路边，她戴上墨镜和口罩，一溜烟就下去了。
于庆芳和染七七对视了一眼，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茫然。
回到家，已经快下午三点。
于庆芳赶着回工作室处理后续，顺手就把染七七拎走当壮劳力，也给苏以欢留了一个清静。
从电梯里出来，她晃荡着手中的袋子，去敲响了对门。
门开了，她雀跃抬眸，“顾……”
映入眼帘的却是方季同的身影。
“苏小姐，下午好。”
她侧眸，才看见了方季同身侧的男人，“你有客人啊。”
“他刚好要走。”
方季同不可置信地抬头，他才进门换上了拖鞋。
“是吗，这么巧？”苏以欢有些诧异，顾墨琛不也应该是刚刚回来吗？
“确实巧。”顾墨琛淡淡地扫过去一眼。
方季同默默地把刚刚换上的拖鞋脱掉，换上了还热乎着的鞋子，“我先走了。”
过河拆桥，用完了就丢，他算是看明白了顾墨琛这个人。
电梯合上，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苏以欢拎着袋子的力道不自觉收紧，有些克制不住地紧张。
“做的挺漂亮。”他低声说道。
她眼睛一亮，心中那股雀跃的劲头忍不住地往上冒，只触及男人的黑眸，她努力压了压情绪，故作平静。
“做的漂亮，才叫理所当然。”
他低眸，袋子在她手中一晃一晃的，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那模样，简直是又傲娇，又可爱。
“怎么做到的？”
“也没什么，”她微微抬着下巴，努力云淡风轻，“就是察觉到了陆夫人的动机。”
“仔细说说。”
“连续几天，媒体都有意在鼓吹莫清莲高学历的背景，水军也在评论区带节奏，想要将莫清莲和陆时轻凑成一对。”
说到这里，她就不往下说了。
水眸清亮地望着顾墨琛，故意要吊他胃口。
“釜底抽薪，确实做的不错。”顾墨琛格外笃定。
她愣了一瞬，“你知道？”
“莫清莲学历造假，很难猜？”他莞尔反问。
苏以欢眨了眨眼睛，她以为她是一记绝杀，结果……
“顾墨琛，你真的很没意思。”
她鼓着腮帮子，“你就不能装成你一无所知吗？”
顾墨琛不由失笑，“那重新来过。”
苏以欢有些转不过弯来，就那么傻乎乎地地盯着他看。
“苏小姐，”男人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你是怎么做到触底反弹，让当事人改口的？”
苏以欢傻傻的，没有吭声。
“别卖关子了，我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男人虚心求教，求知欲爆棚。
就跟真的一样……
“噗呲”一声，苏以欢忍不住笑开，“娱乐圈少了你，简直是一大损失。”
“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他语气沉沉，盯着她看。
苏以欢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笑，“我给她的大学发了邮件咨询，我运气好，那边立刻就回复我了，我差点以为时间要赶不上。”
顾墨琛眸中掠过笑意，她的运气是好，莫清莲编出来的大学正好就是方季同的母校。
“我公开她学历造假，和她改口二选一，莫清莲很显然知道怎么选。”
“嗯……”
他的声线醇厚悦耳，透着几分赞叹，“苏小姐，你简直是太厉害了。”
苏以欢忍俊不禁，顾墨琛这妖孽怎么就能痞到这个程度。
“你今天怎么会去片场？”
“电影顾家有份投资，而我，恰好被发配边疆。”他随口解释。
苏以欢也没多问，朝着他的肩膀上，素净白皙的手伸到他的面前。
“药膏，你记得抹一下。”
顾墨琛低眸看着，被人送药膏，这种体验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还不赖。
“顾墨琛？”好半晌都没有等到他接，苏以欢忍不住喊他。
他唇边泛开一抹浅笑，缓缓伸手。
“药膏早晚抹两次，有清亮止疼的效果，你……”
苏以欢转述着药店老板的话，只是还没有说完，手腕就被男人握住了。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抬眸去看他。
那双桃花眼中漫开一抹笑，力道微微一重，她就不由自主地朝着他扑了过去。
房门在她的身后，缓缓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