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苏以欢忽地轻笑了一声,凌厉的眸光压在白雨薇的身上,“我妈妈……”
她语气蓦地一沉,“不是被你害死的吗?”
白雨薇头皮发麻,这是苏以欢头一次提到广夏月的死,就卡在她见过莫清莲之后,她怎么可能不怕?
“莫清莲都跟你说了什么?”
苏以欢轻嗤了一声,“用得着说吗?那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
白雨薇的脸苍白如纸,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恐惧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妈妈过世的那天,你跟警方提交了不在场的证据……”
苏以欢的声音又沉又缓,冷静到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在炸胡。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那张照片……”
“白阿姨!”猛然炸响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尖锐,也打断了苏以欢的试探。
莫清莲几步就冲到了白雨薇的面前,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我谢谢苏小姐今天特地抽空来看我,不过你那些无端的猜疑,属实没有太大的必要。”
不失望是假的,苏以欢红唇抿了抿,但凡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从白雨薇这里获取到更多的线索。
白雨薇也镇定了下来,“夏月姐是自杀,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以欢,你还是别拿她的死说事了,免得搅得逝者不得安宁。”
苏以欢不置一词地扫过两人,转身快步离开。
陆时轻眉间微蹙,也抬步跟了过去。
出了医院,苏以欢刚准备上车,就被陆时轻拦了下来。
“怎么?”她冷淡抬眸,神色间透着分明的讽刺,“陆先生是心疼莫小姐,特别来教训我的?”
陆时轻眸色晦暗,依旧无法习惯苏以欢这样锋芒毕露的模样。
“之前的事情,是我弄错了。”
他认错?倒是十分的难得。
“……哦。”苏以欢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如果没别的事情了,可以让开了吗?”
“这些事情中,谁都不是故意的。”陆时轻眉头紧蹙,语气发沉,“清莲也是受害者,你没有必要将矛头对准……”
苏以欢双手环在胸前,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他的话,就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说完了吗?”
他脸色沉得厉害,没有吭声。
“我只知道,我不想办法自救没人能拉我一把。”苏以欢笑得越发轻慢,“现在你反过来劝我大度?陆时轻,你哪来的脸?”
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面沉如水。
苏以欢拉开了车门,“我不奢求你的偏爱,但我也拜托你,少碍事!”
车门刚刚拉开,陆时轻就猛地将车门按了回去。
“苏以欢!”他惊怒交加,苏以欢的意思摆的一清二楚,她是打定了主意和他划清界限。
“如果清莲没有自杀,你是不是也没有打算和我结婚?”
苏以欢微微用力,但车门被他按死,根本动不了分毫。
她干脆松开手转过身,嘴角一扯,“是。”
陆时轻瞳孔微缩,狠狠地扣住她的下巴,“苏以欢,你凭什么……”
凭什么?
只是这三个字,苏以欢就能够感觉到陆时轻的轻视。
以前,她是苏家大小姐名头下可有可无的摆件。
而如今……
苏以欢的眸光澄亮,不闪不避地对上他的目光,嘴角勾着几分哂笑,“是了,我被苏家扫地出门,还能继续挂着陆先生未婚妻的名头,仰仗的是陆先生对我的施舍。”
陆时轻的神色骤然一变,“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苏以欢面上的笑容没有半点的变化。
“难道陆先生有把我放在同等的地位对待?”
她嗤笑了一声,“陆先生先是居高临下地让我道歉,现在一句错了,就试图让我善良大度,你该不会对谁,都这么平等吧?”
陆时轻呼吸一滞,竟然哑口无言,他对苏以欢的态度是本能,从来没有想到对不对。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矛盾没有什么必要。”
苏以欢的肩膀耸拉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手,直勾勾的目光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陆时轻……”
她浅浅地笑一下,“如果被人污蔑欺负的人是莫清莲,你会怎么做?”
陆时轻愣住。
四目相对,苏以欢双眸透彻澄亮,直勾勾的,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陆时轻却自觉地错开了目光。
苏以欢抿了下嘴唇,“松手,陆时轻。”
陆时轻的神色紧绷,好半晌,才退开了一段距离。
车门打开,苏以欢坐进了驾驶座。
“我们的婚礼,会按时举行。”低沉的声音响起,透着莫名的执拗。
苏以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甚至都没有回头,直接就将车门带上了。
婚礼继续?
呵!她倒是很期待,莫清莲继自杀之后,这次还能上演什么样的戏码。
……
病房中,白雨薇坐在沙发上,长发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陆时轻从进来到离开,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她,苏以欢潜移默化地占据了他太多的注意力,这让她没有办法忍受。
“莫清莲,”白雨薇浑身紧绷,泛着血丝的眼睛狠狠盯着她,“我让青柠帮你背锅,那张照片绝对不能见光。”
广夏月跳楼自杀的那天,白雨薇给出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唯独没有想到会被人拍到她出现在别墅附近。
而那张照片,就在莫清莲的手里。
莫清莲缓缓抬头,唇角勾起一抹冷意,“苏以欢是诈你,白阿姨不会到现在都看不明白这一点吧?”
“最好如此,不然我不好过,你也别想……”
莫清莲笑了起来,“白阿姨这是在威胁我?你弄清楚,你搭上的是人命,而我,顶多就是被舆论骂几句而已。”
白雨薇的身体一僵,她本来觉得莫清莲单纯无害方便掌控,与其让苏以欢当上陆夫人,还不如婚礼前就换人。
可如今,足够证明是她看走了眼。
“白阿姨大可放心,”莫清莲起身,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跟前,“一个能拿捏一辈子的把柄,但凡白阿姨对我还有价值,我都舍不得交出去的。”
归根结底,是她信不过苏以欢。
余光瞥见门外靠近的声音,莫清莲眼帘低垂,泪水滚落而下,她的哭安安静静,越发惹人怜惜。
“她说的三天,是什么意思?”男人的声音冷沉。
莫清莲唇色被她咬得发白,“三天后,就是你和她的婚礼,苏小姐这一趟特地过来,就是提醒我该和你保持距离。”
陆时轻一怔,心头突然萌生一股子的欣喜。
“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