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休当然察觉到了黄虎觉得有些疑惑的目光。
他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决定的。
若是让这些蒙古人或者是女真人知道他买回战马是为了对付他们。
这些家伙当然不会轻易的将战马交易给他。
可如果他是为了别的目的,比如说宗室不甘让朱由检坐在那个位置上。
有了逆反之心,那么这件事情可就简单的多了。
这些家伙巴不得大明赶紧乱起来,他们好趁着这个机会从中获取好处,当然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时机。
恐怕等到那个时候,这些家伙就会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手里的战马悉数奉上。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可没有打算这么快暴露自己的计谋。
“不是我说林兄弟,你也知道,想必你所说的那些马应该不是一般的马,你也知道私底下买卖战马在我们草原上同样也是不允许的,若是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恐怕我没那么大的能耐能够答应这桩买卖。”
黄虎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按蹉跎的打,叹气的林休的想法,他怀疑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林休的身上,这家伙该不会是大明朝派来试探他们的奸细吧?
若是这样,他要是答应了这件事情,那可就成了整个草原的罪人了!
黄虎的心中有些犹豫,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林休,企图从林休的神色上察觉一些端倪。
黄虎只看见自己眼前的林休脸色一冷,不怎么高兴的看了他一眼。
立刻让他如坠云端,浑身都有些发冷。
“不该你打听的事情别打听,虽说你我兄弟相称,可有些东西还是别知道的好,听兄弟我一句劝你不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森冷,带着说不出来的寒意。
黄虎被虎的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该继续追问下去,听林休这番话。
似乎林休的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或者说是这些宗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黄虎不停的在心中猜测,很快就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性,可是却不敢出言验证。
若真是他所想的那样,就算他询问了林休也未必会告知他真相。
黄虎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神色变的严肃起来,林休就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这家伙多半是想到了那些事情。
“若真是要谈的话,跟我谈这些事情的也不应当是你,而是你口中的顺义王黄台吉!”
林休厉声呵斥,语气极其的严肃,就连一旁的王承恩都被吓了一跳,他倒是没有想到林休会忽然神来一笔。
而察觉到林休的紧张以及戒备之后,黄虎心里的那些怀疑也逐渐的打消了。
他越发的觉得自己所猜想的应当是对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笔生意也不是不能做,只不过在做这笔生意之前,他必须得将这个消息传到顺义王的口中。
只有得到了顺义王的首肯,那些战马才能够运到辽东来。
“林兄弟不必这么激动,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可是林休却没有要冷静下来的意思,他整个人如同一张绷紧了的弓弦,似乎下一刻就要蓄势待发。
“有些话可不能随便搜索,若真是随便搜索的话,很有可能会招来灭顶之灾,黄兄弟下次说话可得注意了。”
被林休这样当面教训黄虎的心中没有任何的不甘,反而变得更加的雀跃。
他目光落在林休的身上,神色之中带上了几分轻蔑。
怪不得林休家中之人要让林休到辽东来好好的历练一下,如此喜形于色,的确是个沉不住气的公子哥。
他稍加试探一番,就已经将这些事情猜得个八八/九九。
却殊不知自己所猜想的这些所谓的“真相”,几乎全是林休一步一局处处不倒而得来的。
若是真让黄虎知道自己被利用,指不定这家伙会多么后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林兄弟果然是年少有为,能够以一己之力扛起这么大的事情!”
既然那条路走不通,那么他便换个法子,黄虎直接当着林休的面开始拍起了林休的马屁在听到了黄虎的话之后,林休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几分少年得志的模样。
“这又有什么值当夸奖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事情罢了。”
林休似乎对这些马屁十分的受用,不怎么在意的摆了摆手,可脸上的神色却比刚才要舒缓了不少,甚至连嘴角都忍不住弯起了几分。
一旁的王承恩对于林休的这番演技那叫一个惊为天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林休能够将一个贵族少年的模样,演得如此活灵活现!
别说是来自草原上这些五大三粗的家伙,若是林休到北平去,恐怕连锦衣卫都能够瞒过。
而黄虎在面对林休的时候,也变得越发的殷勤起来,几乎处处都是小心翼翼的将林休捧到了天上去。
林休也乐得这样,两人相谈甚欢,很快就结束了饭局。
一等到林休离开,阿颜古就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
“大人此人如何?大人可验清了此人的身份?”
当日阿颜古将林休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黄虎之后,黄虎便设计了今日的宴会,为了救治,趁着这个机会弄清楚林休的身份。
看看林休究竟值不值得他们出手合作。
可现在看来,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此人很有可能是北平城中的某个宗室,家中有权有势,恐怕还怀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一听到黄虎的话之后,阿颜古立刻就认出了什么叫做怀着见不得人的心思,难不成此人心思不纯,故意接近他们是为了谋害他们吗?
“那属下让人去把他们给做了?”
阿颜古立刻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可是却被一旁的黄虎狠狠的拍了拍脑袋。
“你瞎想些什么东西呢?此人对我们来说大有用处,不要轻举妄动,若是遇上只管供着哄着便可,不过是一个公子哥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得等顺义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