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昙听了心里如刀割一样,喉咙也仿佛梗着东西,他红着眼睛,眼泪涌到了眼眶却被他忍住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哭。
“我现在就出去!”孟昙带着些许哽咽道,谢染放开他,孟昙失魂落魄地朝门外走去,可刚走至门前,孟昙眼前天旋地转,他立马扶住门,这声音让谢染瞧了他一眼。
紧接着,孟昙眼前一黑,不省人事,谢染眉头不展。
“你又耍什么花招?”谢染不悦道,可孟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谢染察觉不对,走过去将人抱起来出了书房。
孟童看着自家少爷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心里一惊。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他跑过去,可谢染速度很快地进了屋子。
“谢桥,去找大夫。”谢染将人放在chuáng上吩咐道,谢桥不敢耽搁,立马去了。
谢染守在chuáng旁,孟童却哭了起来,这让谢染一个头两个大。
“有时间哭不如去烧些热水备着。”
孟童一听,不哭了,赶紧行动起来。
谢染看着chuáng上面色苍白的人,神色复杂,就在他接到成婚圣旨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丞相孟豁的信,信里言明他知道谢染为扶三皇子上位而策划的yīn谋。谢染知道这是威胁,让他不得不娶孟昙,但同时,从不站队的丞相也因此成了三皇子一党,这是个jiāo易,一个对他们有利的jiāo易。
可现在谢染后悔了,娶了孟昙,并不能像他计划地那样放在家里做个花瓶,孟昙是个变数,谢染讨厌变数,他只喜欢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抚过孟昙眼下的青黑,谢染隐去了那些一闪而过的神色。
第6章肾虚与学堂
人间四月,桃花芳菲,整个鸿安书院都被花香包围着,但怆然院外却是层层青竹,仿佛与世隔绝。
孟昙睁开眼,青色的帷幔让chuáng以外的事物有些朦胧,但他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人望着窗外,明明不大的房间,却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谢染……”孟昙叫道。
谢染转身,款款走来,他撩起帷幔挂在钩上。
孟昙坐了起来,身体有些无力,脑袋有些晕。
“我怎么了?”他问。
可谢染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我已经让人安排你进书院的丙班,明日你收拾收拾去读书。”
说完不等孟昙反应过来,就挥袖离去,孟昙一脸茫然,孟童这个时候进了屋子,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少爷醒了,正好,快把药喝了。”孟童说。
“我得了什么病?”孟昙接过药问。
孟童话语一顿,挠了挠头,犹豫道:“大夫说您房劳过度,有些肾虚,还有肝火太旺,才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孟昙正喝着药听到这话,就呛了一口药,立马咳嗽起来,孟童无奈地帮他拍背。
“少爷,您慢点喝。”
“咳咳咳,我这才和谢染过了几天正常日子,怎么……怎么……怎么就肾虚了。”
孟昙觉得异常丢人,难怪谢染让他去学堂,敢情是怕自己jīng尽人亡,还真是感谢他放过自己一马。
“啊啊啊啊……”孟昙抱着被子在chuáng上滚着,谁知头又开始晕了,想到明天要去读书,更加难受,他和书简直是死对头,一看到书就头疼。
可是,孟昙安静下来,想起那些流言蜚语,他这样一个人确实给谢染丢脸了,何况他也不小了,难道真要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只怕这样下去,谢染更加不愿正眼瞧自己,得考个功名才行啊。
“孟童,去打听打听需要用什么书,快去给我买来。”孟昙说。
孟童一听,惊讶地张大了嘴,他是做梦了吗?从不愿意读书的少爷竟然让他去买书。
“少……少爷,您明日真要去学堂?”孟童确认道。
孟昙睨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老爷要是听了,真是该给祖宗烧香了,孟童想。
“不过少爷,您要去学堂,就得搬去和学子一起住。”孟童说。
“你说什么?”孟昙一惊。
“这是谢公子吩咐的,他不想你和他的关系被太多人知道,否则你们一个学子,一个夫子,有伤风化。”孟童小心翼翼地将谢染的话告诉孟昙。
孟昙沉默了,他当然想和谢染住在一起,可他也知道,就算他有个丞相爹,可在这个汇聚些天下有识之士的地方,他爹是他爹,他是他。
他的存在,对谢染来说,是上不了台面的吧!
“你去收拾吧。”孟昙低声说,孟童见他竟然这么平静,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少爷,您不找谢公子理论理论?”
孟昙起身穿着衣服说道:“他没有说道,我有什么理由不听。”
“哦!”孟童不再多说,其实他不喜欢少爷和谢染在一起,那谢染摆明了对少爷看不上眼,还有那个谢桥,虽然少爷不知道,可孟童是下人,可没少看见他对少爷的冷眼和讥讽,他家少爷其他方面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娇惯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些委屈,不过还好少爷迟钝,换做旁人,怕早就不知气死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