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更加生气,这人怎么这样,他都为他挨了母妃打了,这人还要抛弃他,自己一个人玩。
“我不,凭什么,你是我的太监。”刘克生气道。
苏石听到“太监”两字没忍住流下泪,只是刘克看不到。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苏石固执道。
刘克也生气,他跺脚:“你跪,我看你能跪多久,本皇子要睡了。”
说完刘克气呼呼地爬上chuáng背对着苏石,但是还每到半个小时,刘克又气呼呼地从chuáng上下来,一脚踢到苏石身上。
“你滚,去了外殿再也不要进来。”
苏石跪好磕头:“谢殿下。”
说完毕恭毕敬地退出大殿,刘克觉得自己委屈,母妃打了他,朋友背叛他,于是他嚎啕大哭,宫女听着他的哭声,立马进来哄他,而门外的脸红肿的苏石也在哭泣,明明同样是小孩,他却没有放肆大哭的权利。
从此以后,刘克看苏石就不顺眼了,苏石修建花枝,他就过去把剪好的花折掉,苏石蹲着擦地,刘克过去一脚踢翻水桶,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可苏石一直一副卑微的模样,让刘克又气又难过。
但孩子的注意力最容易转移,从刘克可以出宫后,他简直就像放出笼的鸽子,每日都在接触新的事物,对秦楼楚馆不感兴趣的他,喜欢各种奇异的事,一次他被人劫持,被一个人相救,刘克不小心撕了那人的人皮面具,立马迷上了易容。
非死缠着人家学,于是那人只好答应,他们约定了时间,那人还有个叫千面的徒弟,比自己有天赋,之后,莫名地又遇到一位大侠,他自小就喜欢武功,于是又跟着大侠学武功,他不知道,这些巧遇都有人安排。
他的生活多姿多彩,苏石这个人渐渐被他抛到了脑后。
只是每日满身疲惫地回到宫里时,都是苏石打着灯笼第一个到,刘克看到了他,却不愿意搭理,他也是个固执的人,苏石垂下眸子,看着赶来太监宫女围着他离开,苏石一个人回了住处。
因为他很会做事,小小太监也变成了稍微大的太监,有了自己独立的屋子,屋子里都是书,苏家的家训他从没有忘,从他升了职,他就清闲了许多,也没有寻常太监那些爱好,所以他日日读书,只有到了晚上,他会等在这里。
越长大,苏石看事情越明白,他知道皇贵妃没有错,他的身份始终是个污点。
但凡是人都会伤心,如今他也成年了,刘克已经不理他很久了,他都快忘了两人最后一次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
看着外面的月光,苏石感觉很累,他锤了锤腰,因为当小太监的时候gān的活太多,他的腰总是在变天或劳累时疼的厉害,再加上当年被扇耳光,他右边耳朵听东西也不大清楚。
真是头未白,人已老。苏石关上窗户,慢悠悠地上chuáng躺着,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日,天还没亮,苏石的门就被推开了,浅眠的苏石睁开眼睛,是刘克,他立马下chuáng,正要跪下来行礼时,刘克止住了他。
“不用跪了。”
苏石便不自在地站着,他穿着洁白的里衣,头发因为睡觉散开,因为长开了,整个人有种艳丽的感觉,刘克有些恍惚,他一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也变了不少,比原来高大,因为练武,整个人看着很结实,不像苏石,十分瘦弱。
“陛下?”苏石出声,刘克回过神。
“听说昨夜是你生辰?”刘克说,只因为昨夜他不小心听小太监说昨夜的他们管事的生辰,过了这一夜就成人了,他们去送礼,结果被管事给退回来了,几个小太监寻思是不是礼送的不对。
“喂,你们!”刘克有些听不下去,怎么现在宫里屁大点小孩就开始琢磨这种事情,想不通这种歪风邪气是谁带起来的,他将几个小孩训了一顿。
但是晚上睡在chuáng上,他就有些辗转反侧,苏石到底是不同的,这些年他无事苏石,除了有赌气的成分在,还有就是他同样明白母妃的苦心,这个皇宫的波涛汹涌他也看得见,如果想两人安好,就要保持距离,不能落下话柄。
可是人有情,苏石每日等他回来的模样他都看在眼里,他在长大,也看着苏石一点点长大,这个圆润的小孩一点点成了俊俏的大人,一夜未睡的他,终于忍不住找了过来。
“是。”苏石回答了他的问题,生辰日对他来说也是普通的日子,没什么区别。
刘克拿出一块玉佩说:“这是赏你的,拿着。”
苏石抬起头,接过玉佩,玉佩很jīng致,水头很好。
“谢殿下。”苏石握住玉佩深深地看着刘克,他的眼神让刘克心虚,心虚之余又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心底升起,让他竟然不敢直视苏石,于是他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