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北方的城市,建筑大多是尖形的屋顶,日子gān燥而炎热。
桑明成父母是工厂工人,退休之后就回到老家的小镇上生活,盖了一个带小院儿的楼房,小院子里搭了架子,葡萄藤爬满,挂了绿绿的小小还未熟的普通,院子里还摆着许许多多的植物,背yīn的角落里放了一个大水缸,有盛开的荷花和长得绿油油的荷叶,蓝新烟凑近看,才发现缸底还养着金鱼,让她想起了上个世界的小花园。
桑明成带她认了人,喊了爷爷奶奶后,见她在院子待着,怕小孩子中了暑气,让她回房间去睡午觉,告诉她晚饭前再出来,到时候家里还有没见过她的亲戚要来。
房间里的凉席擦得gān慡舒适,夏日驱蚊还撒了一点花露水,蓝新烟脱了鞋子爬上去,桑明成在旁边小声和她说了几句话,蓝新烟极困,没有应答便嗅着这种味道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梦里影影绰绰,还是看不见具体的影像。但那种惊慌,害怕的情绪仿佛一只手在掐着她的脖子。蓝新烟猛然睁开眼睛,正把一张凑近她的脸看的孩子吓了一跳。
是一个男孩,那孩子“哎呀”一声,吓得坐到地上。
蓝新烟打量了一下周围,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又看外面日光,好像到了傍晚,自己不知道睡了多久,脑袋昏沉。
“你这个野丫头!谁让你睡我姨姥姥的chuáng!”那个男孩子从地上坐起,自觉在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面前吓倒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何况他还摔到了地上!
他要给她点厉害尝尝。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了?你是哪里来的?”他叉着腰,作出一副自己十分厉害的样子,蓝新烟懒得搭理这个胖乎乎的男孩,她等自己稍微jīng神好了一些,就从chuáng上爬起来,坐在chuáng沿上低头找鞋子。
小男生因为营养好长得胖而且高壮,他见蓝新烟一直不搭理他,自己叉着腰站在那里被这个矮个子女生当成了空气。
顿时恼羞成怒,看蓝新烟的凉鞋放在chuáng边,蓝新烟刚穿上了一只,他弯腰拿着另一只跑了。
边跑边回头说:“想要鞋子啊?求我啊。”
蓝新烟面无表情地坐在chuáng上,夏日里睡的午觉并不养人,加上又做了梦,蓝新烟是一点同这个小胖子嬉闹的心情都没有。
大约过了十分钟,桑明成和一个瘦高的男人拿着鞋进来:“是燕妮吧,叔已经训了你调皮的小磊哥哥了,鞋子也给你拿回来了。”
“不碍事,小孩子的打闹,我们燕妮不在意。”桑明成说道。
“要吃西瓜吗?”
蓝新烟穿好鞋子,就从chuáng上下来,说:“要吃。”
桑明成就走出房间,蓝新烟也跟在他身后,走到院子里,姜燕和几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在厨房里边聊边做饭,院子里多了好些不认识的人,大多是男性,有的在抽烟有的在玩手机,刚刚瘦高个男人说的小磊,也在院子中,他手里拿着游戏机打得啪啪作响。
姜燕看到女儿从房中出来了,洗了洗手,从碗里拿了什么,走到蓝新烟旁边,让蓝新烟张嘴,蓝新烟就乖乖张开了嘴,姜燕将手中的食物丢进蓝新烟嘴中。
蓝新烟嚼着,是油炸的一种食物,焦脆苏香。
“是炸小鱼gān,”姜燕对她眨眨眼睛,“你爷奶知道你要来,这几天就去捕了小鱼gān小虾米给你留着,说炸好了到时候让你带回去当零嘴吃,又补钙又好吃。”
她侧脸看了看厨房:“离饭好还要一会儿,你爸爸给你洗西瓜去了,你可以吃一些。”说完她就又回到了厨房。
桑明成从屋子后面的溪流中将浸泡了一个下午的西瓜抱回来,在院子中切开,唤着周围的人过来吃。
小磊听说有西瓜,让瘦长的男人帮他拿,蓝新烟从桑明成的称呼中,知道了对方是桑明成姨妈的儿子,就是堂弟,堂表叔嘴上训着小磊自己不拿就别吃了,又在桑明成刚切好的瓜中选了两块最大的拿去给小磊。
周围人全都见怪不怪,桑明成切好瓜,拿了其中一块递给小女儿。
“溪水冰过了,这天虽然热,但你也不能多吃。”虽然蓝新烟的身体从到这夫妻家中以后一直都没生过病。但桑明成和姜燕都十分小心,生怕她身体没养好似的。
吃完西瓜后,太阳终于要下山了,桑明成就带着蓝新烟站在山坡上看火烧云,在望到天边的那处,蓝、灰、与橙糅合起来十分奇妙的颜色,远处农家的房子,模模糊糊能看到袅袅冒着的炊烟。
坡下是一层层铺散开来的麦田,空气中有青草与泥土的清新味道,粗心大意的虫子扑到脸上,脸上痒痒的,但蓝新烟还是十分喜欢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