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施术者能力极qiáng,用了一梦无疆,也会遭到反噬。会导致一半灵力永久不可恢复,且会对灵根造成极大伤害,意味施术者此生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到达修真最高境界飞升境。
不过一梦无疆确实是一个很可怕的幻术,它可以将施术范围内的人一起带入梦境,意味着所有人被同时催眠,而且梦境直接连接了所有人进入梦境前的状态。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进入了同一个梦境,但他们却并不知道那是梦境,也全然察觉不出与现实的差别。同时,被困的人在梦境中待得时间越久,灵力损失越多。若是施术者灵力极qiáng,那梦境便可以维持很久,进入梦境的人就有可能灵力尽失,灵根毁损而亡。
且入梦者无法从梦中清醒,入梦即死局。破解一梦无疆只有一个办法,便是由梦境外的人重伤或杀死施术者,使其无法继续施术。
季怀洛继续道:“一梦无疆困住了几乎所有攻上绝情顶的云宗的修士。除了师尊和萝依。”
“而后,师尊就带着萝依杀入了月魔宫主殿,再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猜到了,师尊打败了月魔宫左护法,救了所有人,月魔族jiāo还了本该属于云宗的东西。”
“但月魔族是魔族,正邪不两立,师尊既已攻入绝情顶主殿,为何不将其彻底剿灭?”这是楚寻不明白的地方。
季怀洛顺手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道:“萝依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过云宗也要回了本该属于云宗的东西。”他说罢皱眉沉思片刻,也在想为什么。
“那有没有什么传言?”
“传言?传言很多,有人说师尊心慈放了他们一马,有人说师尊当日也受了重伤,还有人说,师尊被月魔族的妖女迷了心,哈,这个传言最是可笑,这世间还能有人迷了师尊那颗冰石头心?哈哈。”季怀洛说着开怀笑了两声,又饮了一口酒。
楚寻耸了耸肩膀,心念道:那可说不准。既然师哥不知道,那改日找机会问问萝依。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想问也不过是因为隐约觉得月魔族也许会有秘密。
是了,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秘密。
楚寻想着看向窗外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东极岛的海景,楚寻总能想起来希腊圣托里尼的海景。
兀得想到自己孤身一人来这陌生的世界,一种落寞感油然而生。
楚寻脱口而出:“师哥,你会觉得孤独吗?”
她问罢便觉得不妥,毕竟师哥爹娘故去的早,不知道这样的问题会不会触到他的伤心处。但问题已经问出去了。
季怀洛眼神空了一瞬,低头喝了一口酒:“有过罢,但现在我身边有你们,我便不觉得孤独了。”
楚寻点点头道:“师哥,我在来这里前读过一本书,那本书的名字叫和《和唯一知道星星为什么会发光的人一起散步》。”
季怀洛又恢复了往日的笑颜:“竟然有书会取这样的名字,我从未听过。”
楚寻唇边也扯出一个微笑,眼神却依旧落寞:“嗯,我现在就是那个唯一知道星星为什么会发光的人。”
“真不知道你这个脑瓜整日在想些什么,那你告诉我星星为什么会发光?”季怀洛只觉得楚寻又在说些无厘头的话,不甚当真。
他这样一问,楚寻倒答不上来了。说真的,自己那个世界星星会发光的科学理由,也许无法应用到这个世界。
这句话,和唯一知道星星为什么会发光的人一起散步,想说的是无法言说的孤独感。
故事源于,一个参与星球不断发光问题的研究者。在那位研究者在认识到要使恒星发光,就必须在恒星上不断进行和反应之后的一天晚上,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散步。
女朋友和他说:星星好美。
他说:嗯,此刻,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发光的人。
他的女友只是笑着,不以为然,没有什么回应也没有对此有什么深刻记忆。
他是孤独的,带着自己的秘密。
楚寻也是孤独的,带着秘密和使命,在这山海沧远却无人可诉的人间。
楚寻继续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啦,我要说的是孤独。”她说着垂下了头:“因为经历了不一样的事,有一些痛苦的秘密,无法跟人分享,也没有人会懂,所以我时常觉得很孤独。可又必须带着这份孤独往前走。”
楚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季怀洛讲这些,也许因为他那张天生笑颜有一种莫名的治愈感。
季怀洛似是了然,放下手中的酒壶,神色认真的看向楚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星星为什么会发光的人,我们每个人,都孤独。但就让那些说不出口的秘密埋在心里,埋着就好,不取出来,然后把它们都忘掉,认真的过好眼前的每一日,认真的珍惜眼前的每一个人,这样,就不会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