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新鲜的泥土,又像皮脂屑的气味还有说不出来的酸味。
楚芮皱皱眉头,鬼使神差地朝气味的方向走过去。
穿过走廊,穿过门诊部都到住院部,住院部一层站了很多警察,比刚刚大厅的楼上散布的加在一块还要多。
楚芮站在二层往楼下看,二楼的过道口也站了几个警察,他走过去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瘦瘦高高的警察表情严肃,不怒自威:“跟你没关系,别问那么多,你在这里gān什么?”
楚芮借口道:“我是病人,”怕对方不信,楚芮从包里掏出病例给他看,看到病例之后,高瘦警察的表情果然松动了一些,“我有东西忘在里面,回来拿的,可是看这么多警察,我今天还能拿吗?”
“不是重要的东西今天就不要拿了,明天再说。”
楚芮为难地说:“可是是我的药忘在里面了,我已经两天没怎么睡了,你看我的样子多憔悴,不吃药的话,今晚恐怕没办法入睡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可能会猝死……”
“行了行了,”高瘦警察打量着楚芮,看楚芮确实萎靡不振,和身旁的矮瘦警察对视一番,“你陪他进去,拿好东西就出来。”
矮瘦警察得了命令,领着楚芮往里走。
越往病房里走气味越浓烈,血腥味刺激着楚芮的神经,恍惚间,楚芮仿佛看到红色蛛丝攀附在墙上地面,延伸至前方。
顺着蛛丝的方向看过去,是2014病房。
2014病房门口有警察在询问情况,楚芮径直朝2014病房走过去,那问询的警察扫了一眼他,正疑惑他怎么神情自若地走过来,猜测他是不是新来的。
房间里,几个警察有的蹲在地上,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收集证物,有的分散在房间各处。地上有一大滩血迹,血泊里躺着一具尸体。
是一个男人,约摸三十岁。
男人趴在地上,身上的病号服已经被血浸透,手背上有针孔扎过的痕迹,应该是挂点滴留下的。
男的表情很痛苦,面部肌肉狰狞挤在一块,瞳孔直直盯着地面,眼白露出大半,乍一看,几乎只能看到眼白。表情狰狞,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留下的痕迹,病号服除了血迹gān尘如新。
挣扎的是他的内心。
楚芮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你谁啊,gān什么的!”一个警察注意到楚芮,指着他问。
带楚芮进来的矮瘦警察跑过来指责:“你怎么乱跑啊!”说完转头又对那个警察陪笑,“李队,不好意思,这个是病人,进来拿药的,走错了。”
“拿药?身份信息都问过吗?”
“问过问过……”
一个小警察走过来:“身体没有明显外伤,初步判定现场的血液可能不是来自于死者,死亡原因还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检验。”
楚芮注视着地上死去的病人,开口就问:“身上没有外伤,所以血就不是他的了?”
刹那间,一屋子的警察齐刷刷地盯着楚芮。
“没有伤口,怎么会流血呢?”有个人同楚芮说。
“但我觉得血是他的。”楚芮笃定地说。
话音落下,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老赵,把这个人带出去,别让他添乱。”老赵指的是矮瘦警察。
老赵赶紧答应,拉着楚芮往外走:“再添乱不让你拿药了知道吗?捣乱公安办案知道什么罪吗?”
“哎!”一个声音凭空出现,从走廊上传来。
楚芮转头一看,阳光帅气的身影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不是让你等我吗?”
“你们认识?”
商仲厉挑了挑左眉,左右快速扫了一遍,大致猜测现在的情况,把手膀子搭在楚芮肩膀上:“是啊!”
“那行,这人jiāo给你了,你可别因为他是你朋友就玩忽职守,别让他往凶案现场跑知道吗!”矮瘦警察jiāo待完就走了。
楚芮和商仲厉面对面站着,商仲厉又问:“你怎么不等我?”
楚芮也不客气:“等你gān什么,我们应该不认识。”
生疏的话语和相距一米的距离让商仲厉不悦地皱着眉,他也搞不清楚自己这股郁闷来自何方。
他们的确不认识。
“可是我老觉得在哪儿见过你。”商仲厉说。
楚芮一愣。
他也有这种感觉?
初次相遇的雨中惊鸿一瞥,自己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但又说不清道不明。自己记性不太好,说不定在哪里见过但忘了。
楚芮是这么想的。
“你知道死的那个人是什么情况吗?”楚芮问他。
商仲厉闻言,玩味地端详着楚芮:“我可是警察,凭什么告诉你?”
“凭我们认识,”楚芮顿了顿,“你刚刚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