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
“是怪物!”众人听见科蒂的话后愣住了,只有楚芮亲眼见到夫人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所以知道科蒂说的是什么,“是浑身是血的大怪物,还有佣人管家,都是大怪物!”
走马灯缓慢地播放着。
男人在黑暗的书房里哀嚎痛哭,他的手在桌子上疯狂地抓挠着,指甲断裂,鲜血涌出他也毫不在意,想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科蒂站在门外,看着父亲,她很害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睡了一个午觉,等她醒来之后,她怎么也找不到哥哥姐姐。
爸爸妈妈带着科蒂离开了这座庄园回到乡下,妈妈整日哭泣,以泪洗面,身体越来越虚弱,到后来直接卧chuáng不起,药石罔顾,一命呜呼。
男人很难过,逐渐消瘦的同时似乎jīng神也不太正常了。
有一天,男人拉着科蒂来到房间里,chuáng上躺着一只血淋淋的怪物,怪物的顶端嵌着一只眼睛看着科蒂。
“科蒂,她是妈妈,你不认得妈妈了吗?”男人慈爱地对科蒂说,房间的角落里还站着三个怪物,他们同样鲜血淋漓,不同的是,他们像是由不一样大小的血块拼接而成,更加惊悚可怖。
“科蒂,怎么这么不听话,哥哥姐姐和妈妈都认不出来了吗?”
昏暗的屋子里,男人在对科蒂慈祥地笑,chuáng上的怪物,角落的三个怪物都在看着她,过了很久,年幼的科蒂才缓缓地张口:“妈妈,哥哥,姐姐……”
男人很满意,他把科蒂和那三个怪物一起搂在怀里,科蒂面无表情地直直盯着前方,感受着身旁紧挨着的冰凉的黏你触感,她转过头,她的“哥哥”咧嘴朝她笑着,张开的血口里是看不见底的血色深渊。
“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了!”
那天男人说的话,科蒂一直都记得。
可是她不明白,一家人在哪里呢?明明就只有爸爸,哥哥姐姐还有妈妈又去了哪里?
“你是说你眼里你的妈妈一直是怪物的形态啊!”唐乾想起那血淋淋的怪物就不由得泛呕,科蒂一个小女孩居然一直和一整个城堡里的怪物生活着,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得有多qiáng大的内心啊!
科蒂没有表情地一直看着面前的景象,心里的承受能力远远超出了楚芮的想象。
男人带着她们重新回到了庄园,庄园里多了很多的佣人,他们都是怪物,科蒂从不和他们说话,他们张口也只会发出呜咽声,像深邃道里的回音一样。
科蒂时常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它们,直到有一天,消失的哥哥姐姐们回来了。
“嘘!科蒂,我们去找爸爸!”康娜姐姐和她这样说。
科蒂看见哥哥和姐姐们围在男人身边,男人却始终没有反应。
科蒂兴奋地告诉男人:“爸爸你快看,哥哥在你身边。”
男人只会摸摸她的头,然后继续用那张瘦骨嶙峋的苍白的脸亲昵地和那三个怪物说话。
原来,男人看不见他们。
楚芮抱着科蒂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地唏嘘人生的无常。
四个人看着走马灯变幻,场景变成了昏暗的小屋。
男人一个人坐着,他喝一口酒就得一动不动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开始疯了一样地在自己身上抓挠着,发出悲哀的底鸣声,直到jīng疲力尽,趴在桌子上痛哭。
屋子里,科蒂已经熟睡,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的事情,不知道本来就漆黑的家里被一团黑雾笼罩着,黑雾的中心雾的浓度越来越高,那里正坐着她的父亲。
罗砾说:“这应该是他变成物怪时候的画面。”
黑色的漩涡越来越清晰散发着让人心梗郁结的气息。
“爸爸!”
男人听见了熟悉的呼叫声,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他的面前站着三个没有皮肤,浑身是血的怪物。
怪物张开勾黏的嘴巴,发出诡异的婴啼。
眼前的一幕诡异至极,商仲厉和唐乾他们面面相觑。
他们看见男人笑了,摸上那三个怪物的头,抚摸在那些luǒ露的烂肉上:“回来就好……爸爸就知道,你们不会丢下爸爸的。”
明明应该是恶心的画面,唐乾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被楚芮抱在怀里的科蒂,忍不住瘪了嘴。
罗砾看他的身子有点颤抖,拍了他一下:“gān什么呢?”
唐乾白了他一眼,随后又落寞地低下头,小声地说:“就是觉得……好可怜哦!”
罗砾愣了一下。
“亲手误杀了自己的孩子,妻子也死了,自己也被情绪感染成了物怪……”他边说边偷偷瞥了一眼科蒂,“明明本来可以过的很幸福的……”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唐乾不解地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罗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