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什么你都会说？”
看出埃尔哈特确实不打算伤害自己，林立索性也不绷着了，稍显放松道。
“能说的我自然会说，甚至如果你提出让我送你离开的要求，也可以。”
显然埃尔哈特很希望林立能选择后者。
“说来我倒是有一点很好奇，你是怎么独身一个人来到这儿的？据我所知，地下空间的那几个出口都已经……”说着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埃尔哈特似乎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不该说，微微一笑，摇摇头。
“或许这就是你的运气。”
曾经有多少觉醒者想进都进不来，谁知林立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幸好先碰到的是他，换成另外几位，说不定……
“我并非是一个人。”
林立神色一变，顿时想到已经被他忽略了许久的裴文！
糟了！
他居然忘了裴文。
现在回头望向悬崖，空荡荡的哪还有裴文的身影？！很有可能他已经葬身……
“悬崖下面是什么地方！”
林立冲着埃尔哈特低喝道。
埃尔哈特从思绪中回神，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你的同伴已经坠落崖底？”说完也不等林立的回应，自顾自又道：“过去这么久，那他绝不可能还活着。”
这句话说的异常笃定。
绝大多数高阶妖魔都不屑于说谎，林立也觉得埃尔哈特没有欺骗他的必要，但听到对方的话，还是心里忍不住一震，双目猩红的逼近，质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悬崖到底有多深，有什么办法可以下去！”
林立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但心里始终抱有一丝侥幸。
万一呢？毕竟裴文是四阶觉醒者，未必没有生还的可能。
谁知埃尔哈特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怔楞在原地！
“你的朋友不是坠崖，估计是被斯库尔带走了。”埃尔哈特说完还佯装惋惜的啧啧两声。
斯库尔？
林立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是妖魔的名称？他怎么没有印象。
似乎看出林立的疑惑，埃尔哈特好心的解答道：“这年头知道斯库尔的觉醒者可不多，关于记载也是寥寥无几，我只能说它们极其凶残，数百年间，多少到访的觉醒者都是死于它们的利爪，你的朋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高阶妖魔？”林立声音艰涩的问道。
埃尔哈特摇摇头又点点头，“它们也算是妖魔，只不过和我们相比，进化失败了。”
这又是一个林立不曾听闻的信息。
进化失败。
难道妖魔也会像觉醒者实力进阶那般，会失败？
可惜埃尔哈特点到即止，故意卖关子，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悬崖底是斯库尔的底盘，一群毫无理智的疯兽，这里没人想去招惹它们，我奉劝你死心，数百年时光，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斯库尔的巢穴离开。”
埃尔哈特这话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毕竟他亲眼见过那座完全由白骨堆积起来的小山。
是斯库尔的战利品，数量连他都比之不及。
“悬崖有多深？”
林立自然听见了埃尔哈特的话，但此刻的他正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要不是自己急于求成，裴文怎么会跌落崖底？
不论是死是活，他都要去看看！
林立并不指望埃尔哈特会回答他，索性操控藤蔓开始向下探路。
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五百米……一千米！
居然这么深！
林立心头一震，这要是摔下去，绝对会粉身碎骨！哪怕是力量系觉醒者都扛不住。
几分钟后，藤蔓终于碰触到地。
将近一千五百米的高度！
即便林立有心理准备，此刻多少也有点发憷。
也就是说裴文真的很有可能已经……
林立没有深想，但下意识的表情已经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埃尔哈特暗自发笑，缓缓靠近，循循善诱道：“我可以现在送你离开，只要你点头……”
“沙妖在什么地方。”
话说到一半，林立突然出声打断，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什么？”埃尔哈特脸色一顿，似是听到了一句难以置信的话。
“沙妖的位置，是你说我可以问你任何问题。”
林立又重复了一遍，“既然你对这里很熟，想必知道沙妖的据点。”
此刻的林立，看起来十分冷静，全然不见先前的担忧和惊慌。
埃尔哈特也很快冷静下来，答道：“我知道，原来你是冲着沙妖来的。”说完又自顾自念叨了几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要找沙妖，是为了……”
他双目有些震惊的看向林立，接着转变成好奇，“你居然知道它的存在？！”
虽然没有明说，但林立似乎也知道埃尔哈特指的是什么，点点头。
“那东西不好找，就算能找到，也很难拿到，就连我也没办法，至于你。”埃尔哈特顿了顿，低笑了两声：“你怕是还没见到那东西就已经被沙妖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沙妖的位置。”
林立皱了皱眉，他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轻蔑，但那又如何？
不去尝试怎么知道结果会不会失败？
何况这很有可能是他离复活草最近的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等了半天不见埃尔哈特回应，反倒是林立先失了耐心。
“不肯说？那我自己去找。”林立抬手直接用藤蔓固定自己的腰腹，另一端绑住附近的一块凸石，打算先去崖底看看情况。
埃尔哈特站在一旁，并不打算阻拦，等到林立准备下落，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沙妖临南，以暗河为界，地生月光花，向东见三枚石塑，背后分别有三扇门，你要的东西，就在其中一扇门的后面，但具体的只有等你慢慢发掘。”
说完顿了顿又道：“沙妖群居，数量繁多，天性凶残，畏水，但有几只例外，容易辨认，你若是能见到，此行的目的大抵是能完成。”
话说到这儿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林立维持着动作没动，片刻后点了点头。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