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那人显然很不耐烦。
林立嘴巴一抿，过去装模作样的摆弄了一会，压低声音说道。
“有点麻烦，可能要一两个小时。”
“这么长时间，那你在这慢慢弄，我先走了，有了结果你直接去交给组长，刘洋，你应该知道吧。”对方脸色一拉，还翻了个白眼。
林立哪知道刘洋是谁，嗯了一声，胡乱的点点头。
见状那人也不再废话，直接就转身离开了，走之前还记得关门。
男人一走，偌大的实验室就只剩下林立自己。
此刻，林立才终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紧张出来的冷汗。
本来他觉得能成功混入研究院就已经是走了大运，没想到现在还能来更核心的负一层。
“只可惜贺天和裴文不在，也不知道这俩人现在怎么样了。”
林立叹息着摇摇头，旋即打起精神，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间实验室。
实验室配备了电脑，并且不需要密码，这让他查资料方便了不少，只可惜能查到的内容有限，大多数都需要权限。
赵铭虽然是高级药剂师，但林立对他的了解有限，贸然动用他的权限太容易引起注意。
保险起见，他只拷贝了一些在研究院内部公开的资料，但仅仅是这部分资料，就足以见证乔伊斯的野心。
先前葛庆林说过，基因改造计划在三个月前才正式开始实行，可他现在看到的这份数据，居然在三年前就有了！
林立迅速浏览了一遍，顿时瞳孔一震。
三年前，实验并不是以基因改造而为主，而是让妖魔和觉醒者进行身体上的改造，从而达到增强实力的目的。
结果都以失败告终，涉及的觉醒者将近三百人。
林立震惊的是，这居然是三年前的计划！
三年前，乔伊斯还没有上任，他难道就已经开始做实验了？还没有半点风声透露……
不对！林立继续浏览资料，终于从中抠到了一个字眼。
西境。
他看到了一份从西境科研所传过来的研究数据！
顿时恍然大悟，在三年前做实验的并不是乔伊斯，而是西境科研所！
可是乔伊斯是枫城人，又怎么会和西境扯上关系？
不对。
没有人能证明乔伊斯一直都是枫城人！
林立忽然记起，先前裴文说过，在乔伊斯上任前，没有人听说过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那也就是说，乔伊斯很可能来自西境！
这个想法让林立倒是吸了口凉气，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么枫城的存在，就极可能是西境科研所选好的实验地！
因为最早的一份数据来自三年前，大部分都是妖魔和觉醒者的研究资料，现在看来，基因改造就是在这些研究资料的基础上，乔伊斯加以改良，制定的计划！
不过西境和北境向来没什么牵扯，来往并不密切，科研所为什么会选择对枫城下手。
难道是因为离的远？
不对，如果是距离，那洛城一定比枫城更合适。
乔伊斯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甚至还想方设法当上城主，显然是早有预谋，早有计划。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林立皱了皱眉，继续思索，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阵阵熟悉的怒吼！
这个叫声……
是舔食者！
研究院里怎么会有舔食者的吼叫？
难道是……林立忽然意识到什么，大步走到门口，透过窗户往外看，接着瞳孔一缩。
不出他所料，向研究院这种戒备森严的地方，不可能被舔食者入侵。
除非这里本来就有舔食者！
不远处，一个大型玻璃器皿外聚集着七八个研究员，而器皿内部，原本陷入沉睡的舔食者突然发狂，动静一声高过一声！
像舔食者这种程度的丧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力气和速度都极为显著，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它们大脑发育不明显。
但此刻，林立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只舔食者，不太对劲。
玻璃门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在舔食者大力的拍打下，依旧完好无损，甚至挂壁连道缝都没有。
越来越多的研究员聚集，但无一例外，他们都面色淡定，不急不躁，就像是对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过了一会儿，有个明显像是负责人的研究员走了过来，其他人对他纷纷点头示意，十分恭敬。
接着那人对玻璃皿前的电脑操作了几下，几秒钟后，玻璃器皿的内部亮起了红灯。
这红灯更像是一条条射出的光线，舔食者显然对这种光线有反应，一次次跃起，想要将灯管破坏。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办到。
片刻后，玻璃器皿内释放了淡淡的烟雾。
烟雾很快弥漫，而舔食者的动作，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不出一分钟，就蜷缩在地，一动不动。
紧接着，连接在舔食者身上的管线里涌出蓝到发黑的液体。
是血。
丧尸的血液都不是红色，根据等级的不同，血液颜色也不一样。
在洛城时，林立就经常和丧尸打交道。
因此他知道，舔食者体内的血液，大多数都是蓝色。
玻璃器皿的雾气应该是某种迷药，虽然限制了舔食者的行动，但并没有让它晕过去。
林立的这个角度，恰好能清晰的看到舔食者的一举一动。
一般来说，舔食者的大脑都不会思考，在丧尸这个群体中，它们更像是一群士兵，听从高阶丧尸发号施令。
而丧尸的特性，除了常见的力气大，速度快，还有一个共同点。
不知疼痛。
但面前的这只舔食者显然不太一样。
林立居然在它的脸上看到了狰狞和痛苦！这可不是丧尸能露出的表情。
难道是研究院在做实验的时候，也让舔食者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舔食者瘫倒在地，四肢呈现出一个扭曲的姿势，它大张着嘴，细长的舌头暴露在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一刻，林立忽然感受到了一种绝望。
他当然不会同情丧尸，但研究院的做法，未免还是太过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