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裴文茫然的摇摇头，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可能是我听错了。”
林立正想描述，却发现那动静已经消失了，周围一片寂静。
难道真的是他幻听？
眉头一皱，林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在这时，鼻头微动，他突然闻到一股很浓的水腥气。
就像是把一件在水里泡到发霉的衣服穿到了身上，黏腻又恶心。
空气渐渐变得潮湿，就连周围的石壁都凝结出了一层水珠，时不时传来几声滴落的动静。
林立正警惕着石窟的变化，猛地被裴文一撞。
“你看那水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
裴文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手一挥，长剑出鞘，站在林立旁边，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水面，此时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涟漪，出现一道道螺旋状的波纹。
接着淡粉色的烟雾莫名从水下浮起，由淡变浓，范围也越来越大。
如同一张网，眼看着就要将林立和裴文吞噬——
“跑！”
林立当机立断，身形一闪，直接来到数十米开外，他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裴文紧随其后，但速度再快，也抵不过粉雾的侵袭。
不稍片刻，俩人双双被粉雾吞没。
此刻这片空间尽数被粉雾填充，却不知什么原因，粉雾没有继续推进，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空气墙，只在固定的范围膨胀。
约莫三四分钟后，粉雾开始消散。
说是消散，更像是退回到了水中，诡异的水面同时恢复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与此同时，距离水潭三四十米的一条甬道内，满脸鬃毛的高阶妖魔神色凝重，他身后的格德鲁更是满脸畏惧。
在粉雾出现之前它们就呆在这儿了，只是没有行动。
“提拉，我们为什么不提前抓人？”其中一只格德鲁说道。
这话如同一根导火线，其他格德鲁也纷纷出言道：“他们进到粉雾中，可就出不来了。”
“那我们的祭祀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抓到一个这么相似的……”
“该不会又要推迟祭祀？”
“我想去上面……”
格德鲁们七嘴八舌，在外人听来就只是一串叽里咕噜的不明语言。
为首的高阶妖魔，提拉此时轻轻一抬手，格鲁德便立即闭上嘴，过了一会儿，阴冷的声音在甬道中缓缓响起：“他们两个可不是普通人，死不了。”
接着话锋一转，嘴角勾起，冷笑道：“没了这两个，就先用别的祭品补上，品质差了些，但也能撑一段时间，这里是属于我们的地界，不会……”
话说到一半，话音未落，甬道深处突然匆匆跑来一只格德鲁。
那只格德鲁灰头土脸，身上遍布伤口，脸色不见凶狠只剩下惊惧，它每走一步身体都会往下扑簌簌的掉一些砂砾。
直到走到提拉面前，似乎是撑不住了，重重的摔倒在地。
“啊——啊——”
嘴巴大张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哪怕是同类都没有听懂。
“你……”提拉身形一顿，许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慢慢俯下身，手心突然冒出一团泛着青烟的气，但这气团还没有碰到格鲁德，须臾间，格德鲁便直接化成了一堆砂砾。
这一幕令其他的格德鲁都开始躁动。
“那群沙妖来了！”
“是沙妖！”
“提拉，怎么办！”
格德鲁七嘴八舌，甬道内嘈杂不堪，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提拉攥起一团沙，捏紧，高阶妖魔的气息一阵暴动，接着冷冷一笑。
“人类有句古话。”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另一边——
被粉雾吞噬后，林立就和裴文分开了，甚至神志都不太清晰。
粉雾中有种十分玄妙的感觉。
就像是吸食了某种精神类的药物，林立感觉自己莫名有些亢奋，也是这种亢奋感，让他的理智和意识逐渐远离。
直到——
“臭小子，快醒醒！这么简单的幻觉都能中招，实在太丢老夫的脸了！”
什么声音？
林立茫然的眨了眨眼，只能看到周围一片粉红。
大脑就像是被冻住一样无法思考。
“这都叫不醒？臭小子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话音未落。
啪！
林立脸颊一疼，据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紧接着又是一下。
啪！
顿时两边脸颊多了一对整齐的红印。
林立下意识抬手攥住罪魁祸首，是一节翠绿的藤蔓，藤蔓约有他三根指头那么粗，生机勃勃，摸着还有细小的倒刺，倒是不疼。
嘶——
林立甩着手，几根手指指尖都被扎出了血窟窿。
疼痛暂时让他恢复了几分清醒。
“哪里来的藤……老爷子？”
大脑猛地冒出几个片段，混沌的眼神逐渐清明，林立甩了甩头，一吸气，就闻到一股极其浓郁的香味，同时句芒在他耳边低喝，声音如同惊雷。
“闭气，别闻，这红唇花的花粉有令人致幻的作用！”
听声音真的是句芒老爷子！
林立面色一喜，赶紧照做，果然闭气闻不到香味后，思绪越来越清晰，眩晕的感觉也在逐渐消失，林立小心的在四周打量，心里同句芒交流着。
“老爷子，你可算是出现了！消失那么久，晚辈还以为您……”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句芒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据老夫所知，红唇花是只生长在山涧，不可能生长在水下，你现在这种情况……”
“水下？老爷子您是说我正待在水里？”
林立连忙打断句芒的话，瞳孔缩起，惊讶道。
“老夫难道还会蒙你不成？”
句芒冷哼一声，“要不是老夫及时醒来，你小子怕是早就没命了！”
“那我为什么还能呼吸？”
林立满脸困惑，纵使他水性不错，但也不可能好到在水下还能自由呼吸。
况且四周一片粉红，哪里有水？
“你正处在红唇花的花苞中，当然能呼吸，但也维持不了多久，再不离开，可就要被吸收成花苞的养分了！”句芒语气一沉，光听声音也能感觉到情况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