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氤依依不舍放下筷子,眼神却还往碗里瞥。白瓷的盘中,还有两块糍粑。
软糯糯的、甜甜的、热乎乎的,口感特别好。
他眼巴巴盯着看,像只馋兮兮的小动物。眼前一闪,盘子里的红糖糍粑,被切成细碎小块,插了牙签。
傅斯隐悠然道:“可以再吃一小口。”
谢云氤:……
没错,都吃了这么多了,再吃一小块,也没什么的吧?一千大卡和一千零一大卡有什么区别吗?完全没有!
所以,他再吃一小口,也是根本没问题的。
于是……
谢云氤吃了一小口,又一小口,又一小口。
盘子空了。
他脸上一红,若无其事放下筷子,“要不,咱们走回去吧?”
就当消食了。
傅斯隐自无不可。
二人于是顺着原来的路线往回走。路过那条僻静街道,谢云氤还专门往方才老太太摆摊算卦的位置看了看,没见到人。
果然是走了。
也是,她看着状态就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谢云氤没再多想。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然而当天晚上,谢云氤却开始做起噩梦。
梦里光怪陆离。
谢云氤梦见自己站在两扇大门前。
没有人为他介绍,但他却分明知道,这两扇门通往何方——左边那个,是一个舞台,右边是通往法庭。
……要么伤势未愈去跳舞,要么面对开庭审理的一切。
都是他潜意识担忧的事。
谢云氤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没动。身后却有双手,忽然推了他一把。
而后,他就站在既是舞台、又是法庭的地方。
众目睽睽,所有人脸上没有五官,却偏偏都睁开“眼睛”,死死盯着他看。
谢云氤不寒而栗。
无边无际的恐慌蔓延上来,成为犹如实质的压力。谢云氤僵在原地,上方又再度垂下几根链条,将他似提线木偶般限住。
……跳起舞来。
“不……不要……”
昏暗的房间内,大chuáng上的青年冷汗涔涔,手臂难以自制挣扎挥动,眼珠不断跳动,却怎么也睁不开。
梦里,谢云氤无法自控,像被某种力量操纵。
chuáng边多出一道黑影。
傅斯隐微微皱眉,弯腰坐在chuáng边,手心贴上他的额头。
一缕黑气自他指尖不断散逸,有部分悄然进入青年的大脑,又丝丝缕缕冒出。
这场景相当诡异。
可是,在场的“人”都没有在意。随着那些黑气的钻进又冒出,谢云氤的脸色倒是逐渐平和,慢慢地,变成了正常睡眠的状况。
倒是有一点,他手腕上的红痣,愈发鲜艳。
简直像一滴血。
傅斯隐眼眸暗了暗。
谢云氤呼吸平稳,渐渐恢复如常,是个正常熟睡的状态。但下一秒,他好似又有什么不舒服,眉心再度蹙起。
青年皱眉的模样竟有几分脆弱。
隐隐带着痛楚与忧烦,jīng致眉眼不复白日的活跃。傅斯隐眸光定格,忽然伸出手,指腹轻柔按在他的眉心。
像是有所感应,又或是梦见了舒缓些的内容……
谢云氤的眉心舒展开来。
这次,是真的睡熟了。
一缕缕黑气自他身上散出,在空气中徘徊片刻,犹如rǔ燕投林,飞快回到了男人身上。
青年愈发放松了,甚至唇角带出极浅弧度,完全进入了深层的睡眠。
……他看起来宁静且舒适。
光是这样看着,就好似在观赏一幅优美的画。
良久,男人俯身……
在他眉间印下一个吻。
***
谢云氤第二日醒来,已将昨夜的一切忘个gān净。
只有零碎的片段,他也没有刻意回想,任由那些碎片在脑海中沉淀下去,不再想起。
玩得开心嘛,就不想那些不开心的内容了。
抱着这样的态度,谢云氤回到柏京市。一进家门,梁成衍的电话就来了。
谢云氤告诉他自己回来了,几分钟后,梁成衍火速赶了过来。
“两件事。”
经纪人先生坐在谢家客厅的长沙发上,喝了口柠檬水,清清嗓子,“有个通告,选秀综艺想请你去当导师,你去不去?”
按照谢云氤在舞蹈界的资历,他的确够资格当导师。但他跳得是现代舞、顶多加一点民族舞,对选秀那种劲歌热舞,却是不太熟悉。
他不由迟疑,“节目组找的我?”
“对。”
梁成衍看出他的疑惑,开口解释:“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你……不过据说这个综艺不太一般,不是那种年轻新出道成团的选秀。”
“……其实就是个情怀综艺。请了娱乐圈一群已出道多年的明星们,搭建了个舞台,要发掘他们的另一面。”
“主要是演员和歌手……你懂了吧?个个都至少三四十岁,让他们跳劲歌热舞,也跳不动,年龄也不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