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衍圣公私通流寇流寇?曲阜孔家要弃华入夷?大谬!大谬啊!”
“老夫是瞎了吗?衍圣公亲口承认从天启年间就秘密联络蒙元和东虏,好为以后的大事做准备?”
“这绝不可能!这一切肯定都是厂卫鹰犬们屈打成招!对!一定是他们屈打成招!”
“老臣不信,大成至圣先师之后,居然会做出如此寡廉鲜耻之事!”
“……”
看着眼前的证据和供词,所有文官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虽然他们内心深处已经相信了这一切,但是多年的信仰和教育让他们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够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朱慈烺一声怒喝,所有的文官顿时安静下来。
“礼部右侍郎。”
“微臣在!”
礼部右侍郎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
“朕听说你经常和孔胤植诗词唱合互赠手稿。朕问你,这是孔胤植的笔迹吗?”
哗啦!
一大摞孔胤植写给流寇、蒙元和东虏的书信被丢掉礼部右侍郎面前。
“是……是……”
礼部右侍郎颤巍巍地说道。
孔胤植的笔迹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只一眼,他就认出这就是孔胤植亲笔所写。
“不……不过陛下。笔划字迹,都是可以模仿的。说……说不定是有小人伪造,来栽赃衍……衍圣公。”
翰林院掌院管理者站出来硬着头皮说道。
“没错!这一定是伪造的。”国子监祭酒也站出来说道。
没办法,在朝廷的诸多部寺衙门之中。
就属礼部、翰林院、国子监和儒门与孔家渊源最深。
搬倒了曲阜孔家,一定程度上就相当于打了这三个衙门的脸。
“是吗?来啊!把人证物证都给朕抬上来!”
“卑职领旨!”
很快,又有大批人证物证被抬了上来。
有孔胤植制作的供奉流寇、东虏和蒙元的牌位。
有衍圣公府和三方势力互相交换的信物。
还有被厂卫秘密救下来的通风报信和制作这些东西的人。
一件件一桩桩,全部摆在所有文官面前。
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面前,所有人哑口无言。
“怎么?你们没有话说了吗?既然你们没有话说,那就由朕来说。孔胤植!”朱慈烺爆喝一声。
“罪臣在!”
孔胤植哆嗦了一下,跪在地上。
“朕问你!洪武十年,天下初定。太祖皇帝一次性赐给你们孔家六十万亩良田作为封赏。
弘治十六年,孝宗皇帝一次性赐银一百万两修缮衍圣公府。嘉靖年间,为了保护衍圣公府和孔圣家庙,世宗皇帝下令迁移曲阜来移城卫孔。
万历三十二年……天启三年……
经过我大明历代皇帝赏赐,你曲阜孔家坐拥五百万良田而不需赋税。衍圣公府的规模仅次于皇宫。曲阜城内,从县令到三班衙役,都由你孔家子弟担任。
曲阜大小事务,你孔家一言可决之。
朕问你,大明对得起你孔家否?”
“对……对……对得起!”
孔胤植颤声说道。
“那朕再问你。天启元年,你袭爵衍圣公一职,熹宗皇帝当即封你为少保。
天启三年,熹宗皇帝又加封你为少傅。天启五年,加封你为少师。直到天启七年,熹宗皇帝归天之际,仍加封你为太保。
思宗皇帝三年,上皇加封你为太傅。思宗皇帝十年,上皇加封你为太师。至此,你是我大明第一个三公加三孤之人,也是你孔门历史第一人!
但是上皇仍担心委屈了你孔胤植。思宗皇帝十五年,赏你亲王俸,祭拜孔圣可以使用天子物品。尊荣远超宗室诸王!
朕问你,大明对得起你孔胤植否?”
“对……对……对……对得起。”
虽然朱慈烺语气平静,但是里面隐含的滔天怒火,吓得孔胤植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既然我大明对得起你孔家,也对得起你孔胤植!你说!你为什么要背叛大明!要私通流寇东虏?
你给朕说?孔圣说的‘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都被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儒家一直倡导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被你喂狗去了?”
朱慈烺大发雷霆!
大明对孔家的优待和给予的特权可是说是在九州历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否则衍圣公府也不可能凭借一个公爵的头衔在齐鲁和周边身份只手蔽日,横行无忌;欺负得衡王和鲁王两个藩王都状告无门。
“陛下息怒!”
“陛下乃天子,切不可如此动怒啊!”
“陛下!”
“……”
看见朱慈烺动了天子之怒,文武百官顿时吓得纷纷跪在地上磕头。
孔家人更是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孔胤植心里更是悔恨万分。
天子如此大发雷霆,自己的命可定是保不住了。
估计不是三尺白绫就是一丸鹤顶红。
衍圣公的位子,自己这一房一脉也做不了了。
肯定要从其他孔门支系中挑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周纭。”
“臣在!”
四大酷吏之一的周纭站了起来。
“你是刑部尚书,像孔胤植这种叛国求荣,私通鞑虏的罪名,按照我《大明律》应该如何处置。”朱慈烺淡淡地问道。
“启禀陛下,以《大明律》,孔胤植和所有参与谋逆的罪犯都应凌迟处死。这些人三族之内的族人腰斩。六族之内的族人,分尸。九族之内的族人,枭首。所有家产奴仆一律没收。”
周纭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道。
“周大人所用律条无误,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都察院都御史郅都、六科都给事中来俊臣和大理寺卿周兴纷纷附议,表示周纭所用律条无误。
这也就意味这,三法司的最高主官已经完成了对孔家谋逆大案的定罪,只待内阁披红,司礼监用印之后就可以执行了。
听了四大酷吏的判罚,刚刚恢复平静的文官顿时又炸了锅。
“陛下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啊!”
“陛下,你如此做。会造成天下大乱啊!”
“将曲阜孔家连根拔除,恐怕会造成士林动荡。到时候,谁为陛下牧民?谁又为陛下办差啊!”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全天下读书人的心,就是民心。必然如此对待孔圣后裔,恐怕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我大明,命不久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