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巴蜀沦陷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可能！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献贼是怎么进入巴蜀的？”
“官军呢？巴蜀巡抚和巴蜀总兵呢？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
整个奉天门刚才欢快轻松的氛围被一扫而空。
文武百官都在向那个通政司小吏大声询问。
“诸位大人，下官也不是很清楚。”
看着这些品级不知道比自己高出多少大佬人物围着自己大喊大叫，这个通政司小吏紧张得热汗直流。
“不过从巴蜀送八百里加急的官军还在通政司，他清楚。下官把他带来，诸位大人还是问他吧。”
“快！快去把他给朕带过来！”
朱慈烺一声令下，立刻有锦衣卫赶到通政司把送信的巴蜀官军带了过来。
这个巴蜀官军浑身是血，身上还要好几个伤口，神情疲惫不堪。
“巴蜀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沦陷的？”
“你们这些官军是怎么回事？怎么守着蜀道天险还能失守？”
“巴蜀巡抚呢？巴蜀总兵呢？本都督要治他们的罪！”
“……”
一群人大声咆哮道。
“够了！朝堂之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朱慈烺大喊一声，所有文武大佬人物顿时安静下来。
“你给朕细细说，献贼是怎么进入巴蜀的？巴蜀巡抚和巴蜀总兵为什么守不住？现在巴蜀是什么情况？”
“死了……死了……都死了……”
巴蜀官军突然大哭道：“陛下，巴蜀人都死了。”
“什么？什么都死了？”
“是巴蜀巡抚死了？还是总兵死了？”
“官军呢？官军还剩下多少？”
“老百姓怎么样了？躲起来没有？”
“……”
听到这个巴蜀官军的话，所有大臣大吃一惊。
“启禀诸位大人，巴蜀巡抚、总兵、官军全部战死。就连巴蜀的老百姓都快被杀光了。呜呜呜呜……巴蜀人，已经快死绝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要知道巴蜀之地可是一块非常肥沃富饶的盆地。
其省会锦官城，更是被世人赞誉为天府之国。
即使思宗皇帝年间，天灾人祸，战乱不断，那里百姓的生活仍然十分舒适。
以至于有不少周边省份逃难的百姓携家带口逃到了巴蜀之地。
根据官府统计生活在那里的人，保守估计也有三四千万，怎么会全部死绝？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巴蜀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辅张居正一改往日沉稳持重的大臣风范，一个箭步窜到了巴蜀官军跟前大吼道。
“启禀大人，我家巡抚和总兵奉万岁爷旨意清缴巴蜀和三秦边界的流寇献贼。献贼被打得节节败退，所以递了降表愿意归顺朝廷。
巡抚和总兵大喜之下，设宴招待献贼及其属下。可是献贼却趁着官军大醉之际暴起发难，将官军消灭一空，然后从两省交界的地方进入巴蜀。”
巴蜀官军哭着说道。
“什么？献贼这个无耻小人，居然降而复反？真是禽兽不如！”
“天杀的流寇！天杀的献贼！”
“该死！流寇全部该死！”
“……”
听到巴蜀官军全部惨遭毒手，文武大臣顿时大怒。
“巴蜀的百姓怎么样了？”朱慈烺沉声问道。
流寇喜欢诈降，这个不仅在史书上早有记载，而且李自成和张献忠以前就数次通过这招金蝉脱壳，逃过官军的追捕。
所以朱慈烺在给巴蜀巡抚和总兵下达剿匪旨意的时候，特别让他们注意，绝对不能接受流寇投降。
没想到这两个为人了自己的前途和声望，执意招降张献忠，结果害得整个巴蜀的官军陪他们一起殉葬。
就算是这两个人都死了，朕，也要治他们的罪！
“陛下！巴蜀的百姓也……也快死绝了。”
巴蜀官军哽咽着说道：“占据锦官城以后，献贼派出四路大军进军四方搜集金银财宝。这四路大军视人命如草芥，逢人便杀。他们称这个为‘草杀’。”
什么？
这个张献忠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这和那些刚刚做成人彘的东虏流寇有什么区别？
听了巴蜀官军的话，文武百官脸色都变了。
“除此之外，献贼还在贡院立下三尺高的草绳。凡是高过草绳的书生，杀！
张献忠喜欢女子的三寸金莲，就命人将女子金莲砍下后堆积成塔一把火烧掉，称为‘莲香塔’。
另外献贼还喜欢将一些慈面善目之人的脑袋砍下，摆在宴席中间，谓之‘欢颜聚首’！
如今的巴蜀，已经从天府之国沦为了人间地狱。
巴蜀的老百姓，惨啊！
呜呜呜呜！陛下！好惨啊！”
巴蜀官军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丧尽天良！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啊！”
“畜生啊！畜生！禽兽不如！禽兽不如！”
“杀！老夫恨不得可以亲手杀死这个狗贼！”
“……”
听了巴蜀官军汇报的巴蜀惨剧之后，所有的大佬人物暴跳如雷。
就连一些七老八十，平时修养极好的老夫子，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陛下，那献贼还在锦官城九孔桥消灭了大批良善百姓。将老百姓杀完之后，他还在当地立了一座碑。这是小人拓印下来的碑文，请陛下御揽。”
巴蜀官军从怀里取出一张拓印着鲜红碑文的白布交给了朱慈烺。
拓印的碑文只有三句话：
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杀！
“七杀碑！”
看着拓印最后七个刺目的“杀”字，朱慈烺勃然大怒。
历史上最臭名昭出的“七杀碑”，终于还是出现了！
“陛下！请陛下允许末将率新军出征。末将定砍下献贼的首级来祭奠冤死的巴蜀百姓！”
中军都督戚继光站出来说道。
“陛下！末将吕子布愿率并州飞骑攻入巴蜀，踏平流寇！”
“陛下，末将狄青愿亲率陷阵营，屠尽献贼！”
“陛下，民妇本就是巴蜀之人，恳请陛下允许民妇返乡报仇。为我死去的乡亲们报仇雪恨啊！”
“陛下，老臣手里的狼土兵擅长翻山越岭。就让老臣替陛下分忧，杀光这帮畜生！”
“陛下……”
“陛下……”
群情振奋！
吕子布、狄青、秦良玉、沐天波和其他武将纷纷请战，要求入川作战。
“好！”朱慈烺猛地站了起来。
“传朕旨意！朕要攻入巴蜀，踏平流寇，屠尽献贼！
为我枉死的官军百姓……
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