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侧过头去看房间布置,满墙的山水字画,价值不菲的翡翠屏风,huáng花梨木的梳妆台,半掩的首饰盒隐隐在灯烛下透出微光,可见里面的好首饰也不少。
不错,看来这个副本的经费也很富裕,可见平时在商城没少消费,得多关照一些。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然后还没等她再琢磨别的,忽听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有两位喜娘拖着凤冠霞帔走了进来。
哦,估计这是个结婚的主题。
逃生游戏,古代背景,结婚主题,能有好事儿吗?
“小姐,吉时都快到了,您怎么还在睡啊?”
两位喜娘穿的衣服极其艳俗,脸上的脂粉能有半寸厚,画了漆黑的全包眼线和鲜红的嘴唇,跟清明节烧的纸人儿差不多。
她们一开口,嗓音似哭非笑,跟吊着一口气似的,搞得骆白樱都有点窒息了。
骆白樱无语从chuáng上坐起身:“那我应该gān点什么?”
“我们该为您梳妆打扮了,不然镇子上的少爷们该等急了。”
“……少爷们?我到底要嫁几个男人?”
左边的喜娘笑了,一笑脸上的脂粉都在抖:“那得看是哪位少爷选中了您,谁选您,您才嫁谁。”
明白了,原来是古代版的非诚勿扰。
于是骆白樱被她们一路拉到了梳妆台前,三下五除二扒了外套,开始穿嫁衣和绣鞋。
不久前阿豪刚说选了红裙子的照片,一转眼她就要这里穿红嫁衣,她手底下的员工居然是预言家。
嫁衣穿戴整齐,她又被按在椅子上对着镜子,两位喜娘左边给她梳头发,右边要给她脸上扑粉,力气贼大,手法还粗鲁,照这么折腾,迟早也得把她画成纸人儿。
她终于不耐烦地制止了:“等等,你俩梳个头发就行,化妆还是我自己来吧。”
喜娘原本不太同意:“规矩是我们给小姐……”
“不就化个妆吗,谁化不一样?我化得还比你们好,比你们快。”
“……”
喜娘可能也没见过这么qiáng势的玩家,她俩对视一眼,居然照做了。
左边的喜娘继续梳头发,右边的喜娘没事gān,只能插着两手,吊着个嗓子夸两句。
“小姐可真是花容玉貌,倾国倾城呢。”
骆白樱熟练给自己画着眉毛,顺口问道:“你俩看我眼熟吗?”
“……应该眼熟吗?”
她笑了笑:“不应该。”
“?”
她其实也想看看这游戏内容究竟是什么,既然员工没认出自己,就先不提了。
等化妆完毕,喜娘给她戴上沉重得能把脖子压弯的凤冠,又盖上了一块缀着流苏和珍珠的红布,这就是新娘的红盖头。
喜娘在她耳边yīn森森开了口:“吉时已到,请小姐出门上轿。”
骆白樱甩开她俩意欲搀扶的手,脚底生风、衣袂翩飞,走在最前面推开了房门。
“行啊,那别耽误工夫了,快点吧。”
两位喜娘:“……”
真没见过这么心急的。
*
庭院里种满了不知名的嫣红色的五瓣花,远观像是在月光下燃烧着成簇的火焰。
迎亲的花轿排得整整齐齐,只是轿子四角坠着雪白的布条,抬轿的轿夫也都穿白色麻布长衫,面色如纸、形容枯槁,这情景越看越诡异。
这座大宅院,除了骆白樱之外,似乎还安置了许多别的女玩家——或者说,准新娘子。
穿着嫁衣的新娘们,接二连三被喜娘领出来,再被送进那些轿子里。
骆白樱在上轿之前,特意将盖头掀开一点点,简单数了一下新娘的数量。
算上自己,大约是八位女玩家。
然后她就听到跟随的喜娘对自己说了一句:“请新娘子在半个时辰内制作好定情信物,尽量用心jīng美,等待少爷们挑选。”
她低头一看,发现轿子的角落里固定了一只沙漏,细沙漏完的时间,大概就是半个时辰。
而轿中座位上摆放着一只黑檀木的箱子,打开后里面应有尽有,仿佛是什么DIY小宝箱。
女玩家们就要在这里DIY小玩意儿,当成定情信物送给所谓的“少爷们”。
刚才那喜娘还qiáng调了一句“尽量用心jīng美”,可见和手艺是挂钩的,这作业得认真完成。
不过骆白樱并不打算认真完成,她随便在箱子里翻了翻,最后找了根红线,又找了几颗珠子,草草穿了一根手链,万事大吉。
轿子被抬得晃晃悠悠,感觉是一直在往前走,锣鼓喧天,唢呐声震耳欲聋,吵得很。
她本来想朝外面张望张望的,结果发现轿子四周都被封死了,前面的轿帘除了一层布,还被挡了一块板,只留了一道很细的缝隙供她呼吸,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轿夫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