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jiāo错的灯笼有从左岸挂到右岸,漫天红红火火,也是好寓意。
“凉城真是个好地方,虽然也有江湖亦涉朝堂,但仍感觉是个世外桃源,出世亦入世,无碑楼能在凉城近郊也极好,若是能永远生活在这里倒是不错。”
张无黯斜靠在船头,一手撑着身子,一手伸下去拨弄河水。
万俟不离张无黯的身边,一手将那正拨弄河水的手拉起来放在手中捂着,“这不是六月天,天这样冷你身子又畏寒,怎么还能伸手到这冰冷的河中去?这隆冬时节河里面飘得都是冰碴子,万一冻着着凉了又如何是好?”
张无黯撇撇嘴,往厚裘里缩了缩,也更加贴近了万俟。“游船不弄水,趣味也少了三分,你这人怎么这么木头?”
即便被被张无黯埋怨了,万俟不离也无动于衷,索性将人抱在怀中紧紧圈住,“我只管让你好好的。你要是真想拨弄水我就让静司给你烧一盆热乎的,放你手边,你慢慢拨弄。”
……
张无黯放弃跟万俟不离这块榆木头沟通,安安静静躺在后者怀中,欣赏漫天烟火。烟火太亮,瞧不见几颗星子,这一朵烟花黯淡了又有那一朵亮起,更有七八烟花齐放,映着家家户户房顶上的雪,亮如白昼。
突然觉得其实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只是……
“不离,你登上楼主之位后,甄长山可有跟你说什么要紧的话?”
万俟不离一愣,“没有,从我夺了楼主之位后,他见了我基本都是嘲讽直言,后来搬去后山,基本没再说过话,有什么问题?”
张无黯沉吟片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万俟不离的样子不像说谎,也就是说他可能还不知道gān坤玉玺的事。身为楼主都不知道,他一个外来的却知道那么多,想想也不太合适,
只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何日才能弄到gān坤玉玺?若是在打探到玉玺的下落前万俟不离便把甄长山给弄死了,可就等于绝了他回去的希望。
万俟不离看着张无黯面上神情变换,垂下眼眸,“你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罢了,拖了这么久,也该说了!
“我意外听闻无碑楼每任楼主手中都有一物,名为gān坤玉玺,世代流传,为楼主的身份象征。你的楼主之位并不是顺理成章地得来,我担心那甄长山别有私心,到这时候还不肯叫出gān坤玉玺,保不齐是后面还有什么动作。”
gān坤玉玺?
黑夜里万俟不离眼中似乎有一抹jīng光隐隐闪动,“我到听过gān坤玉玺的事情,还是听上上一任老楼主无意中说起过的,不过那是醉酒之后的呓语,我全当是个传说。无黯又是从何处得知?”
张无黯淡淡一笑,“是听个算命先生说起的。”
他这可不算是说谎,但是看万俟不离的样子……张无黯心中黯然了几分。
“是么?”万俟不离唇角勾起一丝浅笑,“那这位算命先生当真是好本事,连我无碑楼的辛秘之事都能算出来,也是位人才。不知道这位算命先生现在何处,若是能请来无碑楼,也却有几分真本事,那必将他奉为上宾。”
“我也不知这先生现在何处,当初不过是有几分薄缘,偶遇街巷,便一时兴起算了一卦。那先生也是有趣,还跟我说了gān坤玉玺一事。我也当他是为了骗几两银子一时胡言,故而没跟你提起过。今晚只是偶然想起了,便问上一问。”
“关于gān坤玉玺确有那么一两个传说,无黯若是有兴趣,那我必然想办法弄来给你看上一看,可好?”
张无黯勐然抬头,对上那双晶亮如星的眸子,“此话当真?”
“我何时骗过无黯?”万俟不离温柔一笑,“虽说gān坤玉玺乃无碑楼辛秘,但终究是一死物,况且在我眼中什么都比不得你。这些话就算我不日日挂在嘴边,你也该知晓。”
“谁叫你总挂在嘴边的?我又没让你说。”张无黯心情好了不少,语气也轻快了些。
“不过你也确实要上点心,虽说现在无碑楼是在你的手中,也没什么不妥,不过像甄长山之流还仍需斩草除根,你还是要尽早问出gān坤玉玺的事情,之后想办法除掉他就是了。留着这么一个人,即便是在后山我也觉得心中不舒坦。”
张无黯说得轻易,谈笑间便是一条人命,也不觉有何。
“说的是,留着一条毒蛇,再远也是威胁,让他受够了罪就该抹了去。这事我会看着办的,你且宽心。”万俟不离安慰似的摸了摸张无黯的额头,将那一缕被风chuī乱的头发理顺。
“我有什么不宽心的?左右都是你的事,你看着办即可。”
“是,都是我的事。”似乎不管张无黯说什么,万俟不离都会笑着顺着他说,“听说左边河道岔过去有水上舞龙的戏码,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