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驯马
那少谷主飞扬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许是在谷中唯我独尊惯了,看着谁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张无黯看着倒不反感他的失礼,这般坦白心思比那些笑里藏刀明着不要暗里抢夺的小人不知好了多少。
而且他年纪尚幼,眉宇间稚气犹在,便更难以叫人因他的略有失礼而怪罪。
万俟不离轻笑,“既然飞扬少谷主是爱马之人,那我就成人之美,少谷主可先试骑。”
话音落下,飞扬高兴了,郑重地谢过万俟不离后直奔汗血宝马。如此喜怒形之于色,确实可爱。
将马牵到无碑楼后面的马场,众人以一同过去。张无黯想着反正还没找到能主事的人,gān脆一起过去看看,他还没在现实中见过汗血宝马。这跟以前在电视剧上瞧见的确实不一样,神韵就能拉电视上的马好几条街。
广陵宫的人嘱咐飞扬要徐徐前行,这马日夜兼程刚刚从西域送来,野性尚未完全得以控制,因此不能冒进,暂时只能散散步,要想策马驰骋还需调教些时日。
然而飞扬却不听劝,自负他多年驯服烈马无数的经验,刚一上马便紧勒缰绳,狠踢马腹,想着“以bào制bào”。
然而他以往驯服的那些烈马确实不比那汗血宝马,本以为两三圈就能搞定的事情,结果才走两步那马就癫狂起来。前蹦后跳,还不受控制地疾驰起来。
飞扬脸色惨白,一开始还死勒缰绳想要qiáng行将马停下,但胯下宝马却抵抗得越来越qiáng烈。最后吓得他只得紧紧抱住马脖子,都不敢睁开眼。
烈马并没有因为飞扬的胆怯而停下来,反而是更加凶狠地跳咬。马本性烈,被关了一路已是心中怨气尤甚,如今终于脱离锁囚到了这广阔的马场之上,自然不会被轻易驯服。
灰衣老者见状吓坏了,一个点脚而起,以轻功越过,想要将他家少谷主抱下来。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竟让那匹汗血宝马生出了危机感,就在老者快要分到身后接近飞扬时,汗血宝马抬起后蹄勐地一踢,正巧踢在了老者腹部。
那老者也是因为全部注意力否在飞扬身上,再加上没想到一匹马竟有如此警觉,才会轻易中招。汗血宝马是何等壮硕,这一踢差点要了老者的命,一口鲜血喷出三尺开外。
而那受了惊的马更加不安分,跳得比之前还厉害。一个高高的扬蹄让本来抱着马脖子的飞扬不受控制地往下滑。一旦摔下去屁股开花事小,宝马乱蹄之下焉有完肤?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众人连惊讶都来不及,别说去救人了。万俟不离运起内力正要去救人,却已有人先他一步飞身而去,稳稳坐在了飞扬身后,勒紧了缰绳。
迫于背上多了一个人的压力,烈马前蹄落地,却并未安静下来,仍然前蹦后跳,让人心惊胆战。
张无黯锋眉紧蹙,对着飞扬朗声道:“抱紧我的手臂!”
飞扬话也顾不得说,像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张无黯勒着缰绳的手臂。
第十二章上宾
张无黯微伏于马上,左手拉着缰绳护着飞扬,右手拿着一根长鞭,折了两折,作短鞭用,狠狠抽在马腹上。
烈马吃痛,反抗地更加激烈,在草地上驰骋得更加迅勐。张无黯又狠狠抽了好几鞭子后,收起长鞭,以柄手勐砸烈马颈部。
而这个时候飞扬也忘了怕了,回头呆呆看着这个不顾危险相救于他的男人,突然间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清俊的男子。唇如薄翼,眉飞入鬓,黝黑晶亮的眼眸噙着一丝凛然,他觉得这个人简直好看到在发光。
十几下之后,烈马终于放慢了速度,可怜巴巴地停了下来。张无黯抱着飞扬一跃而下,还扬手拍了拍马脖子,以示安慰。
平安落地后,立刻有无碑楼的人走过来想要将马车牵走,但是无论如何这马就是一步也不肯离开,就守在张无黯身边了。万俟不离抬手示意他们先退下。
灰衣老者快步走过来,不顾身上有伤,只想立即查看他家少谷主有没有受伤。
张无黯笑着看着飞扬,“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在搂着我了。”说完便将手中的鞭子朝着围观人群中一个身着棕褐色麻衣的人扔了去。那人直到接到鞭子才发现那鞭子是自己的,本来被绑在腰间,不知何时被张无黯取了去,他却毫无知觉。
万俟不离眯了眯眼,却并未说什么。
飞扬立刻放开了手,脸通红通红。老者见着飞扬分毫未伤,激动不已。对着张无黯连连道谢,说要重金道谢。
“什么重金道谢?我的性命岂是能用钱帛来衡量的?”飞扬严肃地看着老者,又转头喜笑颜开地看向张无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我邀阁下到神机谷小住几日如何?到时我神机谷必奉阁下为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