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有绿连忙回问了一句:“你谁啊?”
过了几分钟,对方终于回复了消息,说:“我是你隔壁老张啊。”
周有绿一愣,随后脑海中浮现出了张老四那张脸,又问道:“老张?你怎么有我号码?咋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呢?”
张老四就说:“嗨,打电话多贵啊,发短信便宜些。村长让我给你报个信,他手机现在刚好没电了。”
都提到村长了,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对方确实是张老四,看来爷爷奶奶真的出事了。
周有绿心下又紧张了几分,连忙问道:“我爷爷奶奶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然而张老四并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儿催促周有绿回来,说事情比较严重,他也不是很清楚现在的状况。
都说“严重”了,周有绿哪有不急的道理,立马骑上那辆摩托车往家里赶。
从县城到石咀村的路途还挺远的,尤其是这大中午的天气热,周有绿身下骑着的摩托车没一会儿就不大行了,车轮胎被柏油路烫得滋滋响。
周有绿也不敢怠慢,连忙给轮胎浇了浇水散散热,免得等会儿半路爆胎,那他可真倒了八辈子霉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周有绿也终于回到了石咀村。
刚把摩托车停下,周有绿就冲进了家门,大喊了几声爷爷奶奶,但是并没有人回应。
可能是听见周有绿的声音,隔壁的张老四从家里走出来,说道:“是小周回来了吧?你爷爷奶奶在王医生那里,不在家。”
周有绿一听,连忙又赶往王医生所在的诊所。
王医生是村里唯一的医生,在村口附近开了家小诊所给村里人治病。但凡有用土方子治不好的病,大家都会往他那儿去。不过好在村里人身体素质都挺好,一般都不得什么大病,所以如果被送去诊所的话,说明情况就比较严重了。
周有绿心中忐忑不已,这一路狂奔向王医生诊所,疾步如飞。
可还没走进王医生的诊所,周有绿的脚步就渐渐慢了下来。
他看见诊所门前围着很多人,都拥挤着探头往里望,把大门挤得水泄不通。
看着这架势,周有绿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拨开人群挤了进去,刚踏进门槛,就闻到空气中传来的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以及到处飘着的消毒水的味道。
周有绿的视线很快就聚焦在了正对门的病chuáng上,只见不大的房间里,两张病chuáng上都躺着人,是周有绿的爷爷和奶奶。
周有绿瞳孔骤缩,急忙扑过去,喊道:“爷爷!奶奶!你们怎么了?”
这一声呐喊,直接把周围的人都喊愣了,见是周有绿后,四周一片寂静。
周有绿趴在病chuáng前,焦急地上下打量着病chuáng上的两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只见爷爷奶奶的额头都缠着厚厚的白布条,脚上也裹了白布条,布条上还沁着鲜红的血迹,看起来伤势严重。两人都紧闭着双眼,似乎是昏迷过去了。
周有绿紧张地抓住爷爷的手腕,他只觉得这手冰得吓人,要不是两人还有微弱的呼吸,他可能真会往最坏的结果想。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周有绿,你过来一下。”
周有绿扭头一看,是王医生。
见他朝自己招手,周有绿连忙站起身走了过去。
王医生的表情有些严肃,他把周有绿带到了另一个房间,然后缓缓带上了门。
王医生见周有绿站着看他,朝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
可周有绿哪里有心情坐下啊,他满脑子都是爷爷奶奶昏迷的画面,就问道:“王医生,我爷爷奶奶到底怎么了?”
王医生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没说话,表情依然凝肃。
周有绿见了他这表情,心底更紧张了,连忙问道:“王医生,你快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王医生只好又叹了口气道:“哎,你爷爷奶奶今天去山上砍柴的时候,被顶上滚下来的石头砸着头了,伤势很严重,流了很多血,被人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王医生的话没说完,但是他这欲言又止的表情显然有更多话要说。
周有绿紧皱眉头,满脸担忧,他又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王医生想了想,回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人是两个个小时前被送到这里的。”
周有绿粗粗一算,这不刚好是他在县城吃面那会儿,看来张老四确实是第一时间给他通知了。
“那现在这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有多严重?不打算送医院吗?”
王医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非常含蓄地说了声:“没用了,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你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