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和人的感情是不能对等的,这是很无奈且没有办法的事情。什么事情也有先来后到,对于感情的侧重,每个人都不一样,人和人的不同,与各种不同的因素都碰撞在一起,就不会如同一个人的意愿那样结局美好。
就好像现在,这位年轻的母亲现在只有石尘自己这一个孩子,她对自己目前的这个唯一的孩子,肯定是全心全意的。但石尘却是有着自己的母亲的,对于这位年轻的母亲,虽然他也会有对待母亲的孝顺,但是绝不会像对待自己真正的亲生的母亲那样上心。毕竟一个人的经历是有限的,心都空间也是有限的,有些事情是讲究先来后到的,后来的无论怎样,也不如原先的最原始的让人投入的感情最多,无论什么感情都是这样。
过了很多时日,终于到了送他上三青山的日子了。那灰纱绸缎的男子又出现了,还是那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这时候石尘倒是觉得他有些贱兮兮的感觉,好像是奸计得逞的样子。
石尘无语,知道了来龙去脉,石尘心想这又不是你小子的功绩,是你先人的铺垫,你只不过就是捡了个洋落而已,还如此沾沾自喜。所以越发觉得这人有些招欠,看来以后自己的修仙之路定是不会太平凡了。
这次将他送上山,对外自是宣称了别的原因,然后依旧要声势相对浩大一些,毕竟大家的儿子要这样离家,还是要风风光光地才好,免得外界的人知晓了,还以为他们家出了什么其他的事儿呢。
尘儿,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阿娘会一直牵挂着你的。有什么稀缺了的,尽管写信来向阿娘要,阿娘定会给你送去!石尘的母亲说完,又拿着手绢擦泪了,旁边的父亲却温柔的拦过夫人来,让她靠着自己。
这样一副温馨的画面,却让石尘觉得略微虐狗。我这里马上就要一个人离家了,还要吃你们这样的一份狗粮,真是残忍啊。
尘儿,为父一直待你颇严,以后这段时间,没人督促你了,可要知道自我检讨,莫不要失了分寸!石尘的这个年轻夫妻吗,可真是只会对自己的夫人温柔,对石尘这个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严父风范。
你啊你,总是对尘儿这样严厉,明明昨日还忧心忡忡。尘儿,不要看你阿爹如此,昨日晚上他可是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苦恼要与你嘱咐些什么的,可纠结来纠结去,却还是只憋出了这么一串话来罢了。你不要怪你爹,你爹还是很担心你的。你父子二人平日里来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机会,他平日里素来繁忙,对你也要求严苛了些,你不要记住他的不好才是。
阿娘你放心,我都懂得。孩儿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不能尽孝道了,还望父母不要责怪孩儿。石尘回应道。
可惜你还这样年幼,父子都是年长了才能谈心的,期盼你快些长大,能赶快回到家中与我们团聚,也好为你父亲分担一些生意上的繁忙。尘儿,阿娘是……真真儿的舍不得你啊!
夫人!你这是作甚么,不是说好了不要这样悲伤的吗,这让尘儿如何舍得我们,快不要这样,没有个好的榜样。石尘的父亲一边这样说,却也被石尘看到了微微泛红的眼眶。
石大人一边用袖子帮石夫人擦着眼泪,一边用手抚背,安慰着她。真是难为他们二人了,年纪轻轻要接受这么多。石尘忍不住腹诽,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恐怕还在放荡不羁爱自由呢。哪有这么多家族生意,娶妻生子的破事儿来羁绊住自己。
像现在这样的生离死别,也没有几次能这样接触过。石尘有准备,或许这一别,可能就有不再见面的可能了,不过,但愿还是能回报他们些什么吧,毕竟现在自己是肉体凡胎,是在人间被人母孕育出来的生命,这样的身世注定了他也无法回报他们对自己所倾注的感情了。
如此一想,他不禁也酸了鼻尖,湿了眼眶。或许这是这个身体所做出的最本能的反应吧,毕竟这二人真的是这身躯的生身父母。
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归还了。
石尘看了看远处招手的那话唠灰纱道人,他笑嘻嘻的迎接,和此时石府中悲伤的父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了离别的话,此后的情景发展就都不重要了。送行的队伍声势浩大,可最后能跟着走的人,却只有石尘一个。这些人都是为他而来,但却都不是能陪他到最后的人。最后的道路,还是要自己走的。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相聚,又离别,偶尔会重逢,复又是散开。石尘的人生总是这样的丰富多彩,也练就了他坚韧的内心。
最后和他真正一同上山的,也就是那个叫玄君皓的灰纱道人。此时此刻,他好像也通人情一般,没有再像头一次那样唠唠叨叨的,而是安静了下来,在前面驾驶着马车。
这马车本来是有车夫的,只是到了半山腰,真正要进入道观了,就必须让那车夫回去了,所以马也只剩下了一匹,另一匹给那车夫骑下山去了。
那玄君皓接过车夫的职,只调侃了一句:你小子,好福气,还能让我给你当车夫,以后日子会很享福的,别难过了,让你看看我的车技,不出一时辰,肯定能让你到达目的地。
石尘看着他的背影,看来他是有点不好意思面对石尘,许是不会安慰孩子。闭关石尘却不需要他安慰,不过既然那人做出了这贴心的举动,石尘倒觉得他不是那么讨厌了。
石尘撩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风景。远处能看到一处池塘。此时此刻,深沉突然想起来,他还曾经答应过一个小姑娘要去看她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