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鼓楼下。灯光映射,五彩缤纷,晚上的鼓楼,美得有些妖艳。也不知道为什么,石尘每次不开心时,只要看到这座鼓楼,心就能静下来。石尘挑了一个位子坐下,安静地感受着四周的热闹。
忽然,一个背着孩子的男人出现在石尘面前。石尘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他。
借着灯光,石尘扫视了一番眼前这个人:头发略长,有点乱,衣服也有些邋遢,个子不高,但是却很粗犷,大约40多岁,怯怯地看着石尘,背后的孩子大概5,6岁。
“有事吗?”石尘不肯定地问,或许这个男人在找人吧,只是问路而已,石尘这么想着。
“先生……帮帮我吧!”男人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
“额……”石尘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媳妇有精神病,前几日走丢了,我出来找了几日了,昨天发现装着钱和手机的袋子丢了,到现在,就靠拣点垃圾筒的东西吃。”男人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尽量准确地表述着自己的遭遇和想法。
“这里是20块,拿去买点面包和水吧。”石尘虽然知道现在骗子多,但是只要看到有小孩子在,他就会意思一下,毕竟小孩子是值得可怜的。
“我想回家!”男人没接这20块,竟然抽泣起来。
石尘有点无措。
“这里有块玉牌,是我爷爷给我的,是个老物件,您就帮帮忙,把它买了,我只要您150块,够我凑个火车票的钱。”边说着,边把从脖子上摘下的玉牌递给石尘。
“您这是打哪来啊?怎么会在这找你媳妇呢?”石尘的疑惑很多。
“我媳妇特别喜欢火车,上次也是在火车站找到她的,家里那边也在找,我只能先沿着火车路线在各个火车站附近找,哎,她脑子一直不清醒,还经常说这玉牌沾了血光,一般人戴不了。”男人觉得后面一句话太多余了,急着补救:“不过这真的是个老物件,我爷爷说是他的爷爷留下来的。”
男人的手僵在石尘面前。
石尘常说自己作为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石尘不知道怎么拒绝。
无奈,石尘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应用,大致看了一下玉牌。玉牌像是和田玉,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表面看着很润滑,虽然纹理什么的看不清楚,但是,看着不像假的东西。
“先生,您就帮帮忙,求你了!”
石尘最怕别人求他,赶紧掏出钱包,给了男人200块。
“这两百,你拿着吧,先给孩子买点吃的,这玉牌,我看远不止200块,而且是你祖传的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以后传给你背上的孩子。”石尘把钱塞到男人手里,转身欲离开。
“先生。”男人挡住石尘的去路,把玉牌塞进石尘的口袋,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转身快速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一切发生得有点突然,石尘明显跟不上节奏。他本应该追上去的,可他却足足呆了有十秒钟。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被人潮淹没,消失在交错的灯光里。
石尘掏出玉牌,捧在手掌心,突然觉得很压抑,这种压抑感,不是自己和父亲那种隔阂感,是一种无法言喻,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心慌,心悸。可是他对这块长方形的乳白色石头,却又有种亲切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种感觉,当男人把玉牌展现在他面前时,就很明显。
不过无论如何,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为了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石尘驾车到火车站附近转了两圈,也去了售票大厅等了两个小时,但是都没有找到男人,眼看着要11点了,石尘只能先回去休息。
上了车,石尘把玉牌扔进了座位旁的储物箱里,想了一路,总觉得自己占了别人便宜,心里很不是滋味。
石尘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雪中送炭,救人于危难,却还自责,苛求自己做得更好。
一进门,就看见张开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不过电视节目却是:购物节目。
“大半夜,你还不睡啊?”石尘说着径直走向饮水机。
“我在享受寂寞!”张开情绪很低落。
“失恋了?”
“应该不算,因为还没开始。”
“什么情况?”
“给我家小小发了好几条短信,到现在都没回。你不是说晚上她就会打分的么?难道不及格?可是下午还说可以联系的啊……”张开的表情,很无辜,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