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从祯看着他,微微皱眉,“我不是瞎子,我看见有摄像头。”
即鹿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一样,仍然身躯紧绷,微微瑟抖,手指冰冷,徒劳地握着段从祯的手腕,“别这样……”
“为什么你这么害怕?”段从祯声音平静,此刻也难得带上一丝探究,“你以前明明不这样。”
即鹿没说话,抿着唇,脸上没有血色,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目光灼灼,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警惕。
段从祯跟他对峙,许久,都没有得到答案。
胸腔突然停滞了一下,有一瞬的不通气,而后骤然涌入空气,堵得发心慌。
“斑比。”段从祯旋转手腕,反手握住即鹿的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最近在吃止疼药。”
即鹿没说话,手臂被他握住,不由得微微缩着,一副防御姿态。
“你知道为什么吗?”段从祯看着他,眼神下移,落到男人gān燥的唇上,极缓地开口,“因为你上次踢我,我还在痛。”
“对不起,”即鹿迫切地张口,气若游丝,一遍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段从祯摇摇头,打断他的道歉,说,“淤青已经消了,我本来以为能留久一些的,可惜。但是它还在痛,我有时候会吃不下饭,半夜三点被疼醒,喝水都咽不下去……斑比,我这辈子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成这样过。”
“对不起,对不起段哥,我错了……”即鹿拼命地摇头,声音带上哭腔,对着男人过分冷静的语言更是心悸,不住地往后缩,“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呢?”段从祯偏头看他,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想试试这种感觉吗?”
说着,男人伸手,掌心抵在即鹿腹部,微微用力,像要捏碎他的腹腔。
“不、不,”即鹿摇头,却不敢反抗,“别这样……”
“你不想,对吧?”段从祯笑了一下,眼神稍敛,半晌,轻轻松了手上的力气。
把心有余悸,还在恐惧中恍惚的男人搂进怀里,极为耐心地安抚,段从祯偏头,怜惜地亲吻男人的脸庞,细碎的吻流连在他眉眼间。
“斑比,”他轻声喊他,语气像在商量,“你好好听话,我不会再让你害怕的。”
即鹿安安静静地靠着,没有反应,像是死了一般。
“我一个小时之后就要回去了,可惜不能继续下去。”段从祯放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瞥了一眼大厅角落的摄像头,“我会解决它的。”
即鹿眼神茫然,虚无,没有焦点地四处飘,轻轻抬起,恍惚地落在男人身上。
“摄像头。”段从祯抬手,指了一下,“我会解决它的,毕竟……”
“……我还挺想跟你在漂亮的花房里做一次的。”
第74章
临走前,段从祯问他要了一束花。
即鹿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缄默地看着他,一声不吭。
段从祯跟他对视,半晌,才微微皱眉,“你们店客人买花还要自己亲自打包吗?”
听他讽刺话语,即鹿抿了抿唇,胡乱抹了一把脸,微叹,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他填单子。
段从祯要了一盒永生花,寥寥勾两笔,随手给了几张钞票,“快点打包,不用找。”
没有多问,即鹿去帮他剪花,很利落迅速地包装,有点想他快点走的意思。
面前男人垂着眼,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着手上的活,身躯微躬,看上去瘦削潦倒,一阵风就能chuī倒似的。
段从祯看着他虚无空洞的神色,微微偏头,去追他的眼神。
面前的影子突然笼下来,即鹿吓了一跳,下意识抬眼看去,正对上男人带着探究和兴味的目光。
没说话,即鹿僵硬脸色,眼神一触即分,抿了唇角,继续帮他包装。
“怎么这个表情?”段从祯开口问,语气淡淡的,有些散漫,“吃醋啊?”
即鹿没说话,只更低了头,不想看见他。
“你也想要花?”
“不想。”即鹿开了口,声音gān哑,极低极轻。
他不想给段从祯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段从祯总想来撩拨他。
就好像不停地刺激一只宠物,不停地将他bī近崩溃边缘,直到温顺的动物再也忍不住,失控地露出獠牙自卫,他就可以故作无辜地退到一边,然后可怜兮兮地扮演受害者的角色:
“看,我说了,他真是个疯子。”
段从祯没有理会他的否认,接过他jīng心包装的礼盒,顺手扔下几张钞票,“想要花我也给你买一束,自己打包吧。”
目光落在桌上的钞票上,即鹿喉咙一哽,不自觉攥拳。
段从祯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力道不轻,没什么温柔可言,更像是按着他的头,把让推得向后趔趄了一下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