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捷顿了一下,嗤笑,“你体会过?对谁?你嫉妒过谁?”
段从祯喝完瓶子里的汽水,把空瓶扔掉,理了理袖口,云淡风轻,“你。”
闻言,李捷有些意外。
“你应该还记得大学时候,教我们解剖学的老师。”段从祯淡淡地说,“他在第二学期带来的助教,那个上课总是喜欢夸奖你的年轻男人。”
李捷想了一会儿,迟疑道,“我记得。”
段从祯继续说,“我很奇怪,为什么他更喜欢你,却从来都不用那种欣赏的目光看我,这个问题我想了一整个学期。”
李捷稍怔,瞠目结舌,“你……那时候嫉妒我吗?”
“当然。”段从祯耸肩,抽了根烟塞进唇间,“所以我把他约出来,问他为什么。”
“他怎么说?”
“他说,是老师不对,老师不该厚此薄彼,以后老师会多关注你的。”段从祯说着,脸上没有表情。
“……”李捷沉默了片刻,“那你呢?”
“我?”段从祯悠然反问,慢慢眨眼,“既然他说他做错了,那就要负责任啊。”
李捷盯着他,揣测着他话里的含义,喉结滚动着,突然想起什么,霎时睁大眼睛。
“他……我记得他从那之后就没有来过学校,说是从楼梯上摔下去受伤了,不会……跟你有关吧?”
段从祯听着他震惊又急切的质问,懒洋洋地敛眸,拧了车钥匙,瞥他一眼,“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段从祯你他妈……”
“所以别揣测我的心思,”段从祯看他,微微摇头,“我体会过嫉妒的滋味,非常深刻,非常令人难忘。”
第79章
即鹿把韩朔带到花店后堂,他不知道韩朔住在哪里,只能权宜之计。好在花店离海边不远,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翻箱倒柜找了体温计,即鹿焦急地等在一边,五分钟后检查,才发现韩朔体温已经到了三十八度。
“没事,”韩朔见他比自己还着急,咧嘴笑了笑,“就是chuī了风,着个小凉。”
“你怎么不早说?”即鹿叹了一口气。
之前因为段从祯的关系,两个人约好的饭局也无限期延后,这一回还是即鹿说要补上,韩朔才提出去海边吃烧烤。
晚上海边风那么大,两个人还喝了酒,韩朔肯定早就不舒服了,一直忍着没说,怕他担心。
“就刚刚开始有点难受,我立马就说了。”韩朔说,脸色还是红得不正常,“我从小换季就容易感冒,体质问题,没什么大事。”
给他冲了退烧药,即鹿前前后后关了门窗,给他盖好被子,拖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没说什么,但大有在这儿看他一晚上的架势。
“鹿哥,你这是……”韩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感冒,又不是大病,你不用这么紧张。”
即鹿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韩朔识相地闭了嘴,过了一会儿,又说,“你不会要在这儿呆一夜吧……”
“睡你的。”即鹿淡淡开口,看了他一眼,“你退烧了我就出去。”
“你睡哪?”韩朔问,“沙发吗?”
即鹿偏头看他,没言语,算是默认。
花店本就不大,最大的店面放了鲜花和支架,唯一的一间卧室里只有一张chuáng,即鹿只能睡沙发。
“不好吧……”韩朔有点赧然。
“这是你的房子。”即鹿说,“没什么不好的。”
韩朔这才没反驳,闭上眼睛。
过了大半个小时,即鹿走神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躺在chuáng上没动静的人,望着韩朔虽然闭起来但仍然不断抖动的眼睫,微微皱眉。
“你睡不着?”即鹿问。
韩朔顿了一下,十分不好意思地睁眼,“脑袋疼,睡不着。”
即鹿抿唇,爱莫能助地看着他,片刻,才说,“去医院吧?”
韩朔摇摇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喉结滚动,“鹿哥,你能不能把电脑打开?”
“有什么事?”即鹿不解,“还有工作吗?”
韩朔摇头,舔了舔gān燥的嘴唇,“你放点东西吧,随便放个什么,我觉得这儿安静得我有点耳鸣。”
听他这么说,即鹿才反应过来,入了夜的后堂是有点安静过分了,只有墙外一直修不好的水管在滴滴答答。
“好。”
即鹿应了,把电脑搬过来,打开,随便点开了某一部非常幼稚的动画片,点开一集,音量调到正合适,放到旁边。
耳边有了点声音,韩朔才好受了一些,正要闭眼,外套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即鹿顿了一下,帮他摸出来,递到他面前。
韩朔勉qiáng睁眼,看了一下屏幕,而后眼色都变了,下意识瞟了一眼即鹿,旋即恢复正常,抿唇道,“帮我拒接吧,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