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犯错了,又不肯认错,当然只配得到这种对待。”
第3章我渴望他的亲吻、疼爱与鞭笞
七天前。
「暮色」酒吧。
晚十点二十五分,一只蚊子落到了光滑的桌面上。
即鹿缓缓垂眼,纤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划,将那只蚊子驱走,顺手拿起一个威士忌冰球杯,用力擦拭着。
他的心脏在飞速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血脉偾张至勃发而出。
即鹿看着手里剔透的杯盏,上面映着酒吧五光十色、灯红酒绿的繁华与嘈杂。
三分钟后,他再也忍耐不住。
缓缓抬眼,望向酒吧的角落。
那边气氛正盛,穿着性感的女人撩拨着火红卷发,举着酒杯,如同狩猎的毒蝎一般缓缓靠近身边的男人。
刺激火辣的景象,伴随着麦克风边震耳欲聋的摇滚,一下一下狠狠砸在即鹿心上,捏着酒杯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左边,男人坐在沙发上,懒散地支颐,望着面前纵情声色的人群,嘴角带着淡淡轻蔑的笑意,目光稍有涣散,像是已经喝了不少。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食指和中指各戴着一枚做工jīng致考究的曜石戒指,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这个发现,让即鹿心里松了口气。
他已经盯着那个男人,整整一个晚上了。
目光缓缓下移,落至男人领口,形状好看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胸口的衣料被劲瘦的胸膛撑得略饱满,袖口微卷,服服帖帖地箍在手臂上,小麦色的肌肤上,还能依稀看见青筋和血脉。
光是遥遥看着,即鹿就觉得整颗心脏都在发烫。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即鹿正要抬手拭去,突然左肩处传来锥心刺痛。
手里的杯子蓦然磕到桌上,一声痛呼死死压在喉间,虽然被即鹿勉力抑住,却仍闹出不小的动静。
好在酒吧本就人声鼎沸,并没有人注意到吧台这边。
“怎么了?”
另一个服务生听见动静,看了他一眼,关切询问。
“啊,没事。手滑。”
“小心点。”
“嗯。”
即鹿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唇色有些苍白,缓缓抬手,按了按左肩的位置。
那个地方,还是一样的痛楚。
每到动情之际,那片刺青就会像钢针扎进去一般,穿过他的骨髓,刺进脑子里。
肩膀还在颤抖,整条左臂都是麻的,眼前的昏黑渐渐散去,即鹿深深地呼吸着,紧紧握拳,待到颤栗褪去,才重新拿起柔软的布料,擦拭手中酒杯。
“我先走了。”
服务生收拾好东西,跟他打了个招呼。
即鹿正低头收拾酒杯,没有说话。
对方上下午班,从三点到十点半,而他,则从十点半到明天三点。
这样的工作时间,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但今天,对即鹿来说,稍微有些不一样。
这是第一次,他在酒吧碰见那个人。
将擦好的威士忌冰球杯放在银质盘中,每一个盘子里可以放四个,一共有五个盘子,即鹿的左手边放三个,右手边放两个。
伸出手指,指腹点在杯底,一个一个划过刚刚擦好的杯子,嘴唇小幅度翕动,从“一”数到“二十”,即鹿脑子里那股攒动不已的焦虑才渐渐安定下来。
深夜的酒吧,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荷尔蒙气息,焦躁、律动、酒意,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烘得人脑子都有些微微发热。
即鹿往后看了一眼,足尖勾过凳子,慢慢坐上去,游目四顾,环视酒吧里发生的一切。
从东青山出来,已经有半个月了,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即鹿每每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种种惨状。
他甚至无法在夜晚安稳入眠,好在,还是有地方招夜班侍应生的,譬如这间酒吧。
灯光缓缓流转,落到地板上,晃得眼睛生疼,即鹿轻轻闭眼,小幅度转动眼球以缓解gān涩。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吗?那你想来试试吗……”
声线微哑,带着一点慵懒的酒意,喉间气音似乎在顽劣地淡笑。
即鹿猛地睁眼。
酒吧的角落,暧昧气氛愈演愈烈,年轻纤瘦的男孩端着酒,走向沙发侧面,自始至终都不曾参与玩乐的男人。
那边,人群悄然安静,而后爆发出若有若无的哄笑声,似乎在等着看这无畏大胆的男孩要如何挑逗整个夜晚最难以接近的男人。
“段医生。”
男孩温和地笑着,眸光流转,缓步走近,屈膝跪在段从祯的腿上,缓缓俯身,伸指勾了勾领子,“有人拽过你的听诊器吗?”
段从祯面不改色,笑容仍旧疏离,稍偏头,躲过男孩落下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