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宇文阀将领悲凉的闭上眼睛,宇文述一世英名,竟然提拔了一个输不起的diao丝男做大将,这下好了,宇文阀的鲜血要毫无价值的流淌在这山野之中了。
“我们要不要……”某个宇文阀将领低声问道,双手正正经经的垂落在腿边,丝毫没有做个杀头动作的意思,但其余将领立马就理解了。做掉已经陷入疯狂的李密,大家开路逃跑?
好几个将领想了许久,看看就在十几丈外的战线,空气中的血腥气几乎充塞了胸膛,绝望的黑色弥漫在灯火当中。将领们缓缓的摇头,一旦发生了刺杀主将的恶劣事情,左翊卫一定立马崩溃,神仙都救不回来,而他们距离前线如此之近,难道还要与骁骑卫的士卒比赛跑步不成?
“今日只有坚持到底!”不论是不是宇文阀的人,到了此刻都再也没有退路。
“李密要坚持不住了!”张须驼看着左翊卫的战线败退的越来越快,士卒的抵挡越来越微弱,立刻发现了大局的变化。
“准备作战!”程夭金厉声道,一直坐在地上养jīng蓄锐的一千jīng锐急忙聚拢,飞快的调整阵型。程夭金看着左右的地形,最大的可能就是从左右两翼的黑暗密林中冲出一支士卒,玩命的向张须驼的位置敢死突击。
“仪同,你可不要乱走,小心流矢。”程夭金提醒张须驼,若是中了箭矢,那就真的是太狗血了。张须驼大笑:“张某怎么可能……”
“杀!”巨大的吼叫声忽然从密林的两侧响起。
张须驼程夭金微笑,果然是这里。
一群宇文阀将领死死的盯着密林,李密果然还有伏兵!“gān掉张须驼!”某个宇文阀将领声嘶力竭的嘶吼,只要伏兵gān掉了张须驼,战局立马反转。
李密狰狞的神情消失不见,一脸的平静和淡然,负手而立:“李某哪里是你想象的那么愚蠢。”
密林之中,不断有穿着左翊卫军服的士卒涌出。五百,八百,一千,两千,三千,五千!至少有五千衣衫gān净,jīng气神饱满的左翊卫士卒从两侧的密林之中杀了出来。
“不好!”程夭金脸色大变,惨然的转头看张须驼,“我们还是中了李密的诡计!”
张须驼怔怔的看着五千左翊卫新生力量,忽然笑了:“张某果然是狂妄自大,注定了死在无名之辈的手中啊。”
什么傻乎乎的只会攻打太原城南,什么被张须陀的援军一击而败,什么像个书生一般只会看兵书布阵,什么断尾求生,什么漏夜决战,统统都是李密的周密计划,为的只是不断地麻痹张须陀,而在此刻一举击溃人疲马倦,陷入重围,士气崩溃的骁骑卫,斩下张须陀的头颅。
“仪同!快走!”程夭金扯住张须驼的胳膊,虽然大败已经注定了,但有一千jīng锐在手,怎么也能从乱军之中杀出一条生路的。张须驼微笑着缓缓的摇头:“今日才知天下最知我者,莫过于胡雪亭。”带了六千骁骑卫士卒,不,甚至可以说是六千骁骑卫治下的壮丁出击,结果就因为他的大意而六千人全军覆没,他张仪同有脸独自逃生吗?他如何面对六千个信任他的百姓的家人?唯有血战到死而已。
程夭金恶狠狠的看着张须陀,恨不得抽他十七八个耳光。
张须陀缓缓地扯开程夭金握住他胳膊的手,道:“你带人杀出去,守住了雁门关,来日为我报仇。”不等程夭金说话,张须陀整理衣襟,拿起长矛,翻身上了战马,厉声喝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今日就算骁骑卫六千余人要全军覆没在这里,也要杀到左翊卫胆寒!
程夭金惨然的看着张须陀带兵向前,厉声回顾一千jīng锐士卒道:“没听见军令吗?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左翊卫中,一群士卒目瞪口呆的看着局面大变,不少人百忙之中回头看李密,李密就在距离前线只有十几丈的地方取了个马扎端坐,衣衫整齐,神情淡定而稳重,再无一丝疯狂和绝望。
“想不到李密将军有如此的谋略。”一群士卒佩服无比,能够布下罗网大败骁骑卫,击杀张须驼,真的是了不起的战绩啊。
“出山第一仗就如此了得,前途不可限量。”一些左翊卫的将领同样佩服无比,只靠演技就欺骗了他们这些同僚当然有些不慡,但最后的结果证明了李密一定会高高在上,他们这些小人物必须忘记今日被耍的怨恨,老实的围在李密的身边做背景。
几个宇文阀的将领神情却有些诡异,这个李密竟然敢耍他们?甚至拿他们的性命做诱饵!
“诸位,今日杀了张须驼,我宇文阀就能得了雁门关,塞北的大好河山就是我们的了。”李密微笑着对一群宇文阀的将领道,提醒诸位这胜利不是他李密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宇文阀的,别在这打赢了的最后时刻闹出内讧的幺蛾子。几个宇文阀的将领脸色微变,缓缓的点头,有什么怨恨等得到了雁门关,见了宇文述再说,就不信一个外人还能在宇文阀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