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鸿胪寺官员傻眼,这么高的帽子,怎么办?总不能反过来说,我不会和反贼深恶痛绝,不对圣上忠心耿耿,更不会杀了反贼全家,而是想和反贼把酒言欢?周围这么多百姓看着他呢,敢说这种作死的言论,真以为那些等着抓反贼给儿子谋官位的同僚是瞎的聋的?
“你……说得对!”那鸿胪寺官员只能将错就错,“吾和反贼不共戴天!”
人群中,一大群官员鄙夷极了,大随就没有敢面对屠刀,慷慨就义的勇士了?好几个官员一梗脖子,就打算站出来,向天下人展示士族的勇气和信念。
胡雪亭道:“如此爱国忠君,只怕会被反贼记恨,来人,抄下他的名字,记下他的弟子,立刻派人去他家,守住周围,坚决不让反贼靠近,爱国忠诚家人出行,必须随身跟随,保护周全,吆喝开道,所有靠近的人,严格搜身,万万不能让反贼杀了我大随的忠臣义士!”
人群中的官员们立马萎了。这是一旦敢出头,就要连累全家被游街示众了?若是高士廉是忠诚,被昏君随意的羞rǔ,那么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但是,高士廉是反贼的亲戚啊,不管杨広多么的昏庸残bào,只要还没有被推翻,他就是国之正统,一国之君,任何敢反叛的人,除了反贼,绝对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要为了一个反贼,搭上自己全家吗?
官员们很是犹豫,要是高士廉李园等人造反成功了,他们自然不是反贼,而是义士,要不要赌一把?但是看目前局势,李园成功的可能性真是小的很,敢赌的人可能要赔本。
“嘿嘿,原来如此。”高士廉冷笑,一定是朝廷给了压力,胡雪亭不能脱衣搜身了,只能换了更温和的方式。
“这种小技巧,本公子随便破。”高家的大公子冷笑,一个人出去,就要三个人跟着,那根本就是兑子嘛,高家虽然不算大家族,算上仆役,也有三五十人,外头的衙役有多少,也不过二三十个而已。
“立刻派人出去,在其他衙役赶到前,耗尽她的人手。”高家大公子负手而立,45°角看天,只觉胡雪亭的数学差到了极点。“唉,本公子忘记了,胡雪亭根本没有学过私塾,四书五经都不懂,又怎么会懂得礼乐she御书数呢。”
高家大公子淡淡的笑,君子六艺,胡雪亭这种小人怎么会懂。等衙役们人数不够用了,他就淡定的出门,去洛阳最好的酒楼待着,让所有人看看高家的风姿。
一群仆役见出门没事,不过被人跟着,立马摩拳擦掌,打算出门。好几个仆役已经想好了带着三个衙役四处乱逛,比如去怡红院或者荒野放风等戏耍衙役们的主意。
“我吃饭,他站着,我喝酒,他站着,我上茅厕,他站着,哈哈哈。”有仆役大笑,衙役老爷送上门被他调戏,还有比这个更幸福的吗?
“站住!”出门的高家众人被衙役们喝住。
“我们去买东西。”仆役们淡定极了,主动道。
“面朝去墙壁,双手抱头,蹲下!”衙役们厉声道。一群仆役们大惊,怎么剧本不一样?
“前面的人没有回来之前,你们必须在那里等着!”衙役们大声道。
“天下没有这个道理!”那仆役大叫,然后被bào打,谁和你讲道理,我们是讲拳头的!
高士廉铁青着脸,被打的仆役当中,有混在里面的高家二公子。
“胡雪亭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高士廉冷静下来,陷入了沉思。
……
某个豪宅中,几个二代聊着天,不时有仆役汇报着高家的最新进展。
“哦,胡雪亭派人跟着高家老三?”某个二代笑,这是想要跟着高老三,顺藤摸瓜,找到更多的反贼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群二代大笑:“谁说胡雪亭聪明机智了,简直是大傻bī!”傻瓜才会在被人跟踪的时候,还愣要见某个同党,然后被人一网打尽呢。bào露了身份,被人跟踪盯梢,当然立刻和所有同党断了联系,努力洗清自己的嫌疑,博取其他不明真相的群众同情了,傻乎乎的继续和同党联系,商量如何对抗朝廷的人,脑子里全部都是水。
“胡雪亭不可能得到一点点的证据。”又是一个二代笑得浑身颤抖。
造反硬要写个同盟书,大家签字什么的,或者更脑残的写血书,衣带诏,甚至造反的全套计划和参与者名单什么的,是不是觉得朝廷抓反贼太累,让他们省力点?
他们又不是白痴,这种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一点点都没有,所有的机密,全部是口口相传。
“我们不用担心,胡的行为注定了失败,所有人都会因此看到高士廉造反依然不受惩罚,看破杨広杨恕等人都是纸老虎,纷纷加入我们改变天下,让百姓活的更好的伟大事业!”某个二代大声的道,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