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死不死的!”佘戊戌怒视余阿福,说点吉利话会死啊。
余阿福用力点头,是她错了,必须说些吉祥话,急急忙忙的将各种吉利话翻来覆去的说,恭喜发财都顺口说了出来,周围的人忧心忡忡,也没人在意。
书童疯狂的冲进了大殿,帽子歪了,鞋子也少了一只,衣服更是乱七八糟的,他也不整理,大声的喊着:“有飞艇回来了!”
“雪岚被劝回来了?”佘戊戌终于松了口气,几乎倒在了椅子上,不幸中的万幸啊。
“不是!好像是郑斯顿的飞艇!”书童大声的喊。
大殿内所有人惊愕的看着书童,愣了一秒,然后疯了一般冲出了大殿。皇宫之中,各个衙门都已经有人得到了消息,到处是玩命一般冲过来的官吏。裴蕴一把年纪了,竟然跑得飞快,后面的人追都追不上,好些官吏终于理解为什么裴蕴在洛阳大难中能够逃生了,就这速度,谁能追得上?
“果然是郑斯顿的飞艇!”余阿福颤抖着,每一艘飞艇都有编号,确实是郑斯顿的那艘。
皇宫内数千人死死地盯着天空中的飞艇,没看见有人站在飞艇的船舷招手,心中凉了半截,只怕是坏消息。佘戊戌已经要晕过去了,没想到老大真的……
飞艇降落,数千人蜂拥到了飞艇之前,屏住呼吸,盯着船舱的大门。
船舱开启,一个全身上下都是绷带,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张脸的人被几人抬了出来。数千官吏心中一万分的期盼,胡雪亭只要还活着,就是再包裹厚三层也无妨。
“老夫回来了!”木乃伊开口了,却是个苍老的男声,众人心中都是一凉。
“李浑?”裴蕴小心的问道。
木乃伊想要点头,却不能动弹,只能有气无力的道:“正是老夫。”他招呼抬着他的侍从,将他努力立起来,终于能够面对数千官吏。
“老夫在成都几十万敌军当中数次杀进杀出,长矛断折,则用长剑,长剑断折则用匕首,匕首断折则用老夫的手掌和牙齿,力斩敌将五十二人,血染征袍,随军赞叹曰,撼山易,撼右屯卫难,撼李浑难上加难。李浑所到之处,几十万敌军不敢靠近,呼吸为之止。”李浑的声音平静无比,带着回忆往昔峥嵘岁月的从容,又透着将军马上死,壮士十年归的淡然。
佘戊戌等人盯着李浑,只觉怒气不断的上涌,若不是为了知道胡雪亭的消息,现在就打死了这只木乃伊。裴蕴却大声的笑,用力的鼓掌:“壮哉我右屯卫,壮哉李大将军!”“来人,取美酒来,当为李大将军浮一大白!”
佘戊戌恶狠狠的扫了一眼裴蕴,急切的问李浑道:“圣上如何?圣上如何!”一群官员同样盯着李浑,谁在乎你chuī牛,若是圣上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丫的就是临阵脱逃,不砍下你的脑袋都对不起大越的几千万百姓……咦!
佘戊戌和一群官员看李浑的眼神有些变了,李浑不像是蠢得像猪一样的人,好些人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希望。
“圣上还在成都,长公主,葵晋王,椰郑王,都在成都,尽皆安好。”李浑大声的道。
一群官员深呼吸,只觉经验果然差了裴蕴几分,裴jian臣一看李浑有胆子活着回来就猜到了结果,她们却还要转上一转。
“前朝伪帝杨広伏法,百万大军烟消云灭,我大越朝大胜!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浑大声的叫着。
“万岁,万岁,万万岁!”数千官员欢喜的大叫,终于安心了。
王奶妈从工坊急急的赶来,远远地听见了三呼万岁,心中立刻就定了,忽然手软脚软,倒在了地上。“内侍,内侍!”一群侍从惊呼着,脸上却都是笑,知道王奶妈为什么就软倒了,圣上定然平安无事。
李浑被抬进了大殿,大殿中只有六部高官在,李浑立马推开了抬着他的侍从,叮嘱着:“速去扬州告诉我女儿,老夫回来了。”“告诉李阀众人,把老夫浴血奋战,浑身是伤的事情尽数宣扬开去。”
裴蕴等人笑眯眯的看着李浑,这胡雪亭果然是没事啊,否则李浑哪里会如此轻松。
“轻松?老夫现在浑身紧张的颤抖。”李浑冷笑着,“圣上重伤,还在治病,性命之忧应该是没有,但看这伤势没有三年五载都不会好。”
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拎了起来,原来李浑的模样就是胡雪亭的真实模样啊,感冒都会死人的年头,重伤之下会不会意外,谁又说得准?
李浑继续道:“圣上问,极西之地如何?西突厥草原如何?关中如何?山海关如何?高句丽如何?高颖在何处,贺若弼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