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温和的笑着,打量着杨暕的新衣衫,认真的道:“你果然完美的完成了和胡雪亭的见面,没有辜负圣上和皇后的希望。”
杨暕听见了夸奖,虽然不理解为毛叫“完美”,但还是知道这意味着他和胡雪亭的关系非常融洽,于是傲然道:“本王是什么人,怎么会搞不定小小的胡雪亭?”
萧瑀给杨暕倒了茶水,笑而不语。
杨暕自己反倒品出了一点味道,惊讶的道:“总是听说胡雪亭jīng明无比,一次次的识破诡计yīn谋,或者布置下超级圈套,一口气坑死好些大佬,怎么好像轻易的就被本王搞定了?”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萧瑀这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夸奖他的幕僚,应该也是这么看的,那他肯定就和胡雪亭关系融洽了。只是,好像他也没有花什么心机,只是哈哈哈的豪迈的笑到嗓子痛,就和胡雪亭关系融洽了?杨暕再自大,也不会以为他笑一下,就倾国倾城了。
萧瑀笑着,慢慢的嗅着茶叶的香气,道:“那是因为胡雪亭是一个非常容易解读的人。”
杨暕古怪的看萧瑀:“容易?”其他话没听懂,但是这容易二字,怎么都安不到胡雪亭的头上吧?看胡雪亭和杨恕、高颖、张镇周,乃至杨広过招,处处都是心机。虽然很多地方很幼稚,不能用老谋深算形容,但是这胡雪亭的心思真的是百曲千折,难以琢磨,否则就不会一次次的异军突起。
萧瑀放下茶盏,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老夫收集了胡雪亭到京城后发生的绝大部分争斗……”他带着遗憾的看杨暕,“胡雪亭跟随杨轩感北征突厥那一段经历竟然是绝密,我怎么都打探不到消息。”
“我可以确定,胡雪亭属于镜子型的。”萧瑀笑道,眼睛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杨暕盯着萧瑀,努力思索,是不是听错了什么,镜子型?还是金子型?毛意思?
萧瑀道:“铜镜,胡雪亭就是一面铜镜。殿下知道铜镜有什么特点吗?”
不待杨暕说话,萧瑀又继续说了下去:“胡雪亭就像是一面铜镜,对手是什么样的智商,她就呈现什么样的智商。”
杨暕完全没懂,惊讶的看着萧瑀。
萧瑀道:“根据对胡雪亭的分析,此人对jīng明者无比提防,任何事情都要往深处想,绝对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更不信聪明人会白送她好处。”
杨暕认真思索,点头,胡雪亭每次遇到大圈套,都能找出问题,破坏圈套,甚至反击,原来根本原因是她不信任别人啊。他惊呼道:“这不是意味着胡雪亭非常的厉害?”
杨暕想起了某些不明觉厉的言语,比如有爱的有心的人定然会有弱点,只有不信任人,毫无人性的人,才是毫无破绽,举世无敌的。杨暕本来是有些怀疑的,现在有些信了,杨恕高颖杨広都斗不过不信任任何人的胡雪亭,胡雪亭是有多么的qiáng大啊,他是不是该学学?
萧瑀摇头:“这不是代表胡雪亭有多qiáng,更不是因为胡雪亭的对手弱,而是因为有些圈套实在无法做到超级复杂。”他微微有些感慨,绝大多数时候,圈套是无法做得复杂的,因为事情的本质只有那么几种,不是左就是右,不是真,就是假。
“胡雪亭习惯性的认为所有聪明人都在坑她,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把所有的看到的事情都反向思考。好人是坏人,馒头是狗屎,坦途是荆棘,生路是死路。她死命的把看见的任何东西都往这个已经预先已经判断的结果上套,自然就会发现了很多很多的疑点。”
杨暕张大了嘴,只觉世界真奇妙,胡雪亭果然是个神经病。
“可惜,事实上聪明人还真的就是喜欢给被人设置圈套,所以胡雪亭就处处看破别人的圈套了。”萧瑀有些感慨,再高的智商,再深刻的yīn谋,遇到一开始就认为一切都是yīn谋的人,愣是从不是破绽中寻找到破绽,高智商者也只能是踩了狗屎的郁闷了。
“尽管胡雪亭这种被迫害妄想症很难治疗,但是其实很容易破解。”萧瑀笑道,一旦看破了胡雪亭的本质,真的是太容易对付了。
“容易?”杨暕再一次听见这个词语,认真的看萧瑀的脸,更加的不信了。都遇到一个看到天上下雨,就怀疑是不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而设置的yīn谋的神经病了,还能怎么对付?
“你忘记了,镜子啊。”萧瑀笑道。
杨暕还是不解。
萧瑀提醒道:“你想想和胡雪亭亲密的人。”
杨暕深思,和胡雪亭关系亲密的人,是杨恕?不不不,那只是胡雪亭的上司而已,一点都不亲密,胡雪亭都没有客套的请杨恕吃过饭什么的,一副下班了就别找我的态度,随便找个职场菜鸟都比她做的好,和上司关系更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