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骑兵惊慌了:“将军,看不清啊!”距离远了些,又人人打得浑身是血,哪里分得清男女老幼?一旦冲过去那就真的是没有办法刹车,只能砍死挡路的一切人了。
薛举冷汗直冒,若是杀错了自己人,他会怎么样?当然是被贬谪到乡下守水塘!
世家子弟将领和陇西步卒们瞅着犹豫不前,速度越来越慢的骑兵们,真是鄙视到死,敌我都分不清,菜鸟!
“他们是敌人!”世家子弟将领指着胡雪亭的军队。
“他们是敌人!”胡雪亭毫不犹豫的指着对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别说骑兵了,好些周围的士卒都迷糊了,不会真的打错人了吧?大家闹哄哄的打在一起无非是对方向自己人砍了一刀,那么就是敌人,所有人围上去砍对方的同伴,或者自己人都是向前方冲的,遇到一个向后方的,那就是敌人。
“什么?这是向中军帐了?我不知道啊。”胡雪亭大惊失色,“我迷路了。”
周围的陇西士卒看看这个没有带着发簪,没有带着耳环手镯,按照随人标准分不清男女的人,又是鄙夷又是赞同,打成大混战之后谁知道方向啊。
“俺们是来打胡雪亭的,你们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敌人?”胡雪亭满口乡音大声的问。周围的山东人移民大惊:“是俺们老乡,真的是打了自己人?”
要不要报报番号,或者说说老大是谁,以便真伪?有个毛用!几万人挤在一起,各个军队的都有,谁知道有多少将领,谁知道是受宇文述指挥还是受高颖指挥?
世家子弟将领冷笑,胡雪亭以为这样就能混得过去?他指着胡雪亭朗声道:“胡雪亭,你个王八蛋!”
胡雪亭转头看他,冲过去就是一剑砍死了他和亲信。“我忍了你半天了,都说是自己人了,你忒么的还要盯着我打,我哪里惹了你了!”
周围的士卒看着胡雪亭砍死人,一点都不奇怪,更没有以为这是杀人灭口。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谁不是bào躁无比宛如神经病,哪有心情学人喷唾沫讲道理,一剑砍了就是了。反正这乱军之中也分不清是谁砍了谁。
“算了,算了!都是自己人,何必生气呢。”杨轩感难得机灵了一回。
周围的士卒也劝,何必呢,当着这么多人砍死自己人,被督战队知道了没有好果子吃。
薛举在马背上深呼吸,老子最讨厌这种乱哄哄的乱仗了,就不能大家摆好了阵,敌我分得清清楚楚吗?
“勒马,转向!”薛举也没傻到就这么停下来,要是身边那个满嘴陇西方言的士卒其实是胡雪亭的人怎么办?gān脆避开了这些人,去其他方向找找,肯定就在这里。
“不对,你们刚才砍我们来着!一定是胡雪亭的人!”有陇西步兵脑子灵活,砍死世家子弟将领是私人恩怨,他们管不着,但这一路打过来,就没见胡雪亭的人停手过,一定是她们没错。
“胡说,是你们先砍我们的!”胡雪亭跳脚。
这种糊涂账谁分得清?
“gān你娘啊!谁忒么的砍了老子!”某个陇西士卒怒视前面的士卒。前面的士卒震惊,熟悉的陇西口音啊,真的是自己人?“算了,打错自己人了。”一群士卒都劝,乱军之中自相残杀有什么稀奇的,别像个菜鸟一样的纠缠不清。
“胡雪亭到底去哪里了?”一群士卒惊疑不定。
“不在这里就好,管她呢。”杨轩感大声的道,妥妥的长安方言。周围好些人点头,打仗要死人的,没遇到敌人总不能怪他们。
“兄弟们努力找胡雪亭,我们去那里找找。”胡雪亭指着高颖中军帐的方向。好些陇西士卒心领神会,中军帐最安全了。“是,我们去那里找找,要是胡雪亭杀向了中军,我们也好护卫高相爷。”
众人浩浩dàngdàng又慢悠悠的向中军前进,杨轩感有些头晕,这辈子没有遇到过这么打仗的。
“见到了高相爷,我们就请个安,问个好,高相爷记住了我们,以后也好升官发财。”胡雪亭大声的道。周围的士卒们用力点头,就是就是。
杨轩感懂,要是能够顺顺利利的混到了中军帐前,就一举击杀了高颖,保证大军立马投降。他努力控制嘴角,万万不能笑。
“嗖嗖嗖!”几十个火球对着胡雪亭砸下。
“嗖嗖嗖!”几千只火箭对着胡雪亭she来。
“不是吧!”胡雪亭出剑,剑光中,一丈范围内火球火箭尽数落地。“高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胡雪亭对高颖不在乎误伤自己人毫不奇怪,但高颖能够准确的知道她的位置就太奇怪了!
“快走!”杨轩感扯着胡雪亭向大散关方向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