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以为只是家中有了急事……”某个华服男子颤抖着道。才一天不见,又是县里的二把手,家中也没有什么凌乱遇贼遇害的模样,众人只当沈子晨是为了私事离开,也没多做关注,要不是这个淡青色衣服男子找上门,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又哪里会派人去追。
淡青色衣服男子盯着众人,没有看出一丝的异常,终于叹了口气。
“来人,押下去,严加审问。”
惨叫声中,几个士卒将华服男子们拖走。
“看来我们是错过了沈子晨。”淡青色衣服男子道。
几个坐在淡青色衣服男子身后的人点头,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些,急急忙忙的一路紧赶慢赶,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我们必须立刻往回赶,沈子晨必然在通往洛阳的某个角落。”一个短须男子道,一路赶来,日夜兼程,难免会和日行夜宿的沈子晨错过,沈子晨多半还在路上,没有到达洛阳,否则,洛阳方面就会有消息。
“来不及了。”一个黑脸的男子摇头,错过了这么久,只怕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境地。
“事到如今,只有公开追查了。”淡青色衣服男子道。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缓缓的点头,无论如何,找到沈子晨是第一要务,其他都顾不得了。
“立即传信各个郡县,朝廷命官沈子晨失踪,沿路所有官府一应配合搜寻。”淡青色衣服男子下令道。
“双管齐下,我们立刻启程回洛阳,沿路搜查所有郡县,沈子晨经过的地方,一定有痕迹留下。”
……
某个大宅院中。
几十个人如坐针毡,有大队的人马,进入厉阳郡,指名道姓寻找沈子晨,消息早已传遍了各处,沈家老宅虽然在邻县,同样很快得到了消息。
“官府在找子晨。”沈沐琛坐在首座,缓缓的道,目光从大堂中几十人的脸上扫过。
几十人个个惊慌失措,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沈子晨招惹了段家。
“唉,真不该让子晨去了并州道啊。”坐在沈沐琛身边的沈沐衍叹息,沈家几代经商,钱财是有些,但是地位卑微,任谁都能打上门。沈子晨就去投了并州道,指望搏个行伍出身,结果搏倒是搏成功了,衣锦还乡,成了隔壁县的县丞,威风八面,可是,却在并州得罪了段家。
“段家是我们能够招惹的吗?”大堂中,有人低声道。虽然沈子晨得罪的是段家的旁系,但段家枝繁叶茂,再怎么是旁系,也不是毫无根基的沈家能够招惹的。
虽然沈子晨和段家的仇怨,也就是吵架争功劳之类的,没到要见血分生死的地步,但是,以段家的力量,随便就能让沈子晨丢官,或者找个由头,断了沈家的生意,抓几个人下狱什么的。
瞧,沈子晨现在不是连老家都不敢回,漏夜逃亡了,只怕这官,是当到头了。
“我就知道,大哥惹了天大的麻烦。”沈子涵站起来,几乎带倒了椅子,才当了几天县丞,家族还没有享受到光耀门庭的好处,立马就要招惹上大祸。
好几个人立刻冷冷的盯着沈子涵,沈子晨当县丞的时候,沈子涵比谁都要嚣张,就差在县里横着走了,如今沈子晨一倒霉,立马就翻脸,真是典型的小人。
“那些官府的人,未必就是帮段家的。”沈子敬忽然出声道,好多人立刻就点头附和。
看那些来找沈子晨的人,个个满脸横肉,看人的眼神只盯着人的脖子看,傻瓜都知道是军中的悍卒,沈子晨同样是行伍出身,说不定是他为了对抗段家,召唤来助拳的军中袍泽呢,见到沈子晨忽然失踪,自然会四处打听。
“他们没有来骚扰我们沈家,肯定不是段家的人。”有人从另一个角度辩证那些人是友非敌。
“难道你们以为,沈子晨能请的动朝廷的大官,为他出头对付段家?”沈沐琛老脸通红,厉声道,对这群儿孙辈实在失望透了,这么多年生意人,不知道结jiāo大官,是要银子的?
“沈子晨动没动银子,沈家上上下下会不知道?
小小的一个沈家,就算在厉阳也算不上很有头脸,否则怎么会一直被欺负?
沈家又能拿的出多少银钱结好权贵?
段家是一只老虎,沈家就是一只蚂蚁,有谁会为了蚂蚁,得罪老虎?”
沈沐琛的言语,满满的自卑自贱和负能量,年轻一辈的沈子敬等人是不服的,难道世上就没有重情义,轻生死的真汉子?哪里能用铜臭,去看待军中一起刀头舔血的袍泽。
但是,沈家几辈子积累下来的贱商经历,血泪教训,让沈子敬等人沉默了。
简简单单,只要进了县衙,向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问问,就能知道是友是敌,偏偏他们一个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