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放着四张画像,杨広仔细的看,完全分不清这四个熟悉的人谁是谁,要不是衣服上有区别,他都要以为这是同一个人了。
“就不能画的更像一点吗?”杨広哀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画师们,画师们擦汗,这能怪我们吗?在世人的眼中,你们四个都是帅哥,但是在画家的眼中,你们四人都长得没有特色啊!要是谁的肚子大一点,或者是独眼,那该有多好。
杨広挥手呵退所有人,坐在龙椅上,倍感孤独。
“杨恕……杨恕……杨恕……”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地回想旧日画面。
【杨坚贵为皇帝,却没有三宫六院,独孤皇后在世之日,杨坚除了尉迟迥的孙女,不曾临幸过其他女人。】你丫当皇帝不广开后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铁杵磨成绣花针,搞毛个一夫一妻制啊,知道被全天下男人鄙视成渣吗?难道,这坚定地爱情美谈的背后,是因为杨坚爱的是……
【独孤皇后杀了尉迟迥的孙女,杨坚竟然负气离家出走,仰天长叹,“吾贵为天子,不得自由!”】只听说女人离家出走回娘家的,你丫一个大老爷们,像个娘们离家出走个毛啊!弱者无法对抗bào力,这才离家出走,你是皇帝啊皇帝,能够把皇后打入冷宫,能够废后的皇帝啊,离家出走个毛啊!除非,杨坚的心中,没有把自己当成大老爷们……不得自由,不得自由,这简单的四字,难道其实另有所指……
【杨坚离家出走,被杨恕高颖追回,高颖说,陛下何以为一女子放弃天下?】马蛋啊!这个细节越是回想,越是觉得细思恐极啊!
杨広想到了汉哀帝,汉哀帝是如此的宠信董贤,竟然想要像尧舜禅位那样,把皇位让给董贤。情到深处,祖宗的家业,帝皇的权柄,苍茫天下,率土之滨,又算得了什么?
想起幼年的记忆中,杨坚时常孤单的看着天空,意甚萧瑟,杨広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把皇位传给一生挚爱却求之不得的杨恕的儿子,情深若斯的杨坚做的出来!
再想到杨恕忠心耿耿,屡次有机会都没有造反作乱,杨広以己度人,只觉杨恕实在是忠心得过了分。换成他,分分钟杀了皇帝,自己当天子。
杨広心绪翻腾,只觉一口浓痰堵在嗓子眼,该死的,朕竟然有些信了!
……
胡宅中的客人又多了一倍,所有的地方都挤满了帐篷,一个个小煤炉上炊烟袅袅,一群官员抱着小暖炉,坐在垫了厚厚的地毯,依然冰凉的地上,淡定的下棋,官员夫人和小姐们缩在帐篷里,努力的吸鼻涕。
大门开处,胡雪亭带着一哨军马,大步进了胡宅。
“胡员外郎回来了!”有人惊喜,胡宅中立刻齐刷刷的站起了一大片人。一群宾客用最热烈的笑容,最恭敬的态度,最整齐的队伍,欢迎主人回来:“胡员外郎辛苦了。”
胡雪亭眨眼,怎么没有人挥舞花束跳舞?起码打个横幅啊,太不专业了。
“胡员外郎,下官是……”某个官员欣喜的道。
“等着,本官先洗个脸刷个牙。”胡雪亭打断道,其他宾客立刻齐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胡员外郎为了国家,劳苦功高,真是太辛苦了。”
后院中。
“姐姐,我都没有地方站了。”小雪岚用力的挥手,夸张的叫着,然后围着胡雪亭打转,不玩高跷了?胡雪亭抱起小雪岚,打了个转,怀疑的道:“你又胖了?”
王奶妈泪水直流,小小姐终于能够走路了。
石介很是不满:“这段时间,去哪里了?竟然三过家门而不入!信不信为师打断你的腿!”好的不学,偏要学那些假的。到了家门口不见见自己的妹妹,你丫还是人吗?华山派弟子武功差点没关系,心慈手软也能培养,但要是心性凉薄,以为亲人就是为了自己的事业无偿奉献的,华山派立刻清理门户。
胡雪亭委屈了:“胜负手就在刹那间,慢一些全家人头都要落地,别说回家了,吃饭都赶时间。”
石介大惊:“你又做了什么?”这个徒弟太聪明,偏偏又浑身上下都是魔教的气息,作死能力超一流,实在让人不能放心。
胡雪亭安慰他:“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个世界太忒么的乱七八糟诡异莫测危机四伏,我已经看不清未来,所以……就让这个世界更乱,谁也看不清未来!”
石介完全听不懂,只是问:“那些宾客要不要赶走?”石介一直想赶宾客,但考虑到这是拜访胡雪亭的,他这个师父只是寄居在徒弟家,怎么都不能替主人做主。
“赶走?为什么啊?”胡雪亭大奇,那些宾客送礼上门,还自带饮食,自带仆役,自带帐篷被子煤炉,除了占了胡宅的地方,还真没给胡宅带来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