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收之前,我们肯定可以学会佃租,jiāo税,几成租子等等言语。”杜如晦道,手势加猜测加部分铜陵话,一定能够让百姓理解他们要缴多少税什么的。一群官员皱眉,这是放下所有jīng神文明建设,努力保护朝廷赋税了,多多少少有些为了“保官”而为的意思。
“无为而治,只怕后患不少。”有官员谨慎的提醒。只保住了最基础的赋税,还是放任百姓不管之后的赋税,肯定少得可怜,和越国其他地方轰轰烈烈的经济局面相比,那是贫困县了,更糟糕的是,只管收税的官老爷,和那些土匪山贼又有什么区别?
有官员摇头,往好的方向说,他们不抢民女,不贪腐等等,但往实际了说,只怕还不如那些土匪山贼了。“若是百姓抗税呢?他们若是假装听不懂我们说的铜陵话,或者我们学的铜陵话和他们村子里的话差距很大,他们真的听不懂,我们又怎么办?”
再忠厚老实的人,在从口袋里掏出银子的时候,都是不甘不愿的,抗税从来是普遍现象,否则各个朝代为何都有税丁,都有人抗税不jiāo,被残酷处罚的事情?装作听不懂言语,少jiāo税,不jiāo税,只怕会是主流。
“这税也不太好收。”有官员道,林士弘的人烧光了县衙的所有卷轴契约,全县的田地房屋到底是谁的,有多大,是上等田地还是三等田地?田地还能辛苦点重新一一测量,这税收到底是jiāo到了去年,今年,还是五十年后?若是重复收税,民怨大了,和土匪就真的没区别了。
“难道其他王朝就没有办法了?”有官员问道。
“他们的办法,就是指派地头蛇做衙役。”某个官员苦笑,随便找个当地人做衙役,立刻就能知根知底的查抄各个偷税漏税的刁民,效率杠杠的,但铜陵不是没有办法用这一招嘛。
一群官员叹息,从丹阳出发来铜陵之前,想了很多的困难,就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狗屎的事情。
“这个办法也能慢慢来,杜县令可还有其他办法?”某个官员问道。找懂铜陵话的人,自学铜陵话,都是不影响其他决策的辅助手段,大可以同步进行。
“其三,就是老老实实的向圣上汇报,承认无能,摘了乌纱帽,等待处分。”杜如晦道。
大堂中立刻静了下来,有人神情激动,有人无可奈何,有人黑着脸。第三点,人人都想到了,这是没有办法之后必须做的事情,但后果实在不怎么好。
“怎么也比被圣上查了出来,办我们一个怠慢公务的好。”杜如晦道。不需要有人到铜陵来检查,只要看其他个城市飞一般提升的商业赋税,然后看铜陵的死水一片,就知道铜陵一定出了问题,再一查,竟然连洛阳话、不许随地大小便等等小事情都没有做到,这瞒而不报的恶果就可怕了。
“想不到我刚穿上这一身官服,就要脱掉了。”某个官员慢慢的举起手臂,看着身上的官府,伤心极了,还以为以前念过书,在丹阳的学堂中又刻苦,赶上了好时代,能够一跃进入龙门,没想到几天的工夫,就要打回原型。
“以后还有机会的。”杜如晦缓缓的道,他说的第一第二条,全部都是罢官的绝路,但只怕在座的这些官吏当中,大多数人都是想着这两条路,他必须提出来,彻底断了众人的侥幸心理。
“以我之见,圣上是明君,不会看不清我们的难处。”杜如晦道,一群官员看着他,这明君二字用在胡雪亭身上,真是有勇气啊。
“就依杜县令,上报吧。”几个官吏慢慢的表态,冷静下来想想,瞒报的风险太大。
……
“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胡雪亭惊讶了,铜陵,池州,安庆,处处都是无法沟通,或者不配合的百姓。她打下新地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江宁,句容,马鞍山,历阳,一个个的城市被纳入了越国体系,还不是顺顺利利的,好多地方根本不需要胡雪亭花力气宣传,早早的开始普及洛阳话,普及随地大小便要罚款什么的,民众接受胡雪亭的程度,虽然没到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地步,但还是很有“早早开门迎闯王”的味道的,收纳各个新地盘只有担心没有合格以及放心的官员可以派的,从来不需要担心百姓不欢迎的,这铜陵等安徽新地盘的古怪,简直打开了崭新的世界。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裴蕴擦汗,哪有新世界那么夸张,百姓对新的老大有所畏惧,不愿意主动亲近;乡土气息农户,排斥外地人,或者在银钱税务上有所侥幸,那才是正常的情况。“不论是北周灭北齐,还是北周灭陈,都有类似的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