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夫子态度要恭敬,上课却不妨偷懒。”父亲早就想好了子女的出路,等再长大些,他就去买十亩地,全部用来养猪养jī养兔子,全家人一起gān,保证赚的盆满钵满。
“没用的东西不用学,有时间不如多喂jī。”父亲对学堂鄙夷极了,qiáng制上学真是莫名其妙,几百年来县里有几个人识字了?不识字还不是就这么幸福的过下去了。
“我们是庄稼人,庄稼人最看重实在,识字这东西对种庄稼没用,不用理会。”若不是因为朝廷的qiáng制上学,谁脑残了让孩子学没用的东西,若是学门手艺还能换口饭吃,学格物道又考不中状元那纯粹就是làng费时间。
“好。”几个子女雀跃,不用认真上学那实在是太好了,以后再也不做作业了,夫子要求见爹娘也不怕。
……
“在学堂上打瞌睡的孩子越来越多了,qiáng制上学受到了抵制?”胡雪亭看着各地的报告,以前只有个别纨绔子弟在学堂上睡觉玩耍,现在却连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都开始公然在课堂上睡觉了,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佘戊戌等人都皱着眉,随着时间的推移,各地百姓对朝廷越来越了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事情越来越多,qiáng制上学这类不讲理的法令明显不怎么符合人心。
“朕还以为科举可以吸引所有人。”胡雪亭惊讶极了,不是说所有人都想要考科举当大官吗,竟然有人如此没有野心,直接就放弃科举了?
佘戊戌等人瞅胡雪亭,胡老大明显是何不食肉糜了,她们想了想,找了个婉转的方式回答:“人贵自知。”
胡雪亭想了半天,才听懂了,毛个人贵自知,这是眼光问题!
“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胡雪亭道。考中状元的人太少,好些爹娘一看自家子女读书无望,立马就及时止损,为子女安排更好的出路。
“这倒是明智之举。”王奶妈笑着,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考不中状元可以从军、经商、务农、做工,条条大路可以发财致富。
“不对,这与朕的目的不符。”胡雪亭摇头,她推动科举和格物道的目的不是让百姓多一个当官的渠道。
一群官员无奈,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总不能bī着那些没有当官的野心,一心务农打工的老实人考科举吧?
“既然百姓很现实,那么朕就让他更现实!”胡雪亭冷笑着。
几日后,朝廷出了新的法令。
“……凡买卖田地、房屋、店铺、山林等,以文凭为依据……”
一群百姓莫名其妙,什么是文凭,怎么做依据?
衙役耐心又简单的解释:“文凭就是童生,秀才,举人。以文凭为依据的意思是说,只有童生秀才举人才有资格买地,文凭越高可以jiāo易的田地等就越多,没有文凭就不能jiāo易。”
一群百姓惊呆了,这是bī所有人考科举吗?群情汹涌中,有人大声的问道:“衙役老爷,童生可以买多少田地?”
四周立刻安静了,所有人都盯着衙役,考个童生其实很容易的,若是额度够,那这个所谓的文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能!”衙役斩钉截铁的道。“只有秀才以上才有资格买地!”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有人大骂,却立刻被熟人捂住了嘴,跟朝廷讲道理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放开田地买卖已经很不错了。”有人大声的道,以前全员农庄的时候根本不许买卖田地,现在允许买卖田地就是一个进步。
周围的人盯着那说话的人,农庄不允许买卖田地?当然允许啊,只要洛阳话合格就能离开农庄买卖田地!你丫是瞎了还是托儿?瞧那人手上都是老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小人,众人懂了,这家伙不是托儿,而是家中有秀才!马蛋!最恨上了车就关门的家伙了。
“不要紧,我儿子是要考状元的!”有人咬牙,本来以为儿子考状元是为了光宗耀祖跳出农门,没想到现在发现考科举牵涉到了人生的基本生产资料啊。
“我女儿成绩不错,一定能考中秀才!”有人大笑。
周围好些人却铁青了脸,回家后要好好bī着孩子读书了,不然全家以后只能继续待在农庄种地了。
……
礼部。
书童看着各地汇报的学子认真学习的比例飞一般的上升,立刻感受到了动力的重要性。
“唯文凭论,有时候真是被bī的啊。”书童又是无奈又是心酸,礼部可以建造许多学校,可以免掉大量的学费,可以提供营养午餐,可以qiáng制大越孩童必须读书,可就是没有办法qiáng制孩童必须认真的读书。
一群礼部官员点头,每次工部跑到礼部怒斥今年又没发现什么人才,是礼部教化不力的时候,礼部官员真是委屈极了,这大越的文盲不减少,格物道不能大力推广,又哪来的大量工匠,天下又怎么能够在普及格物道,提高科学素养的基础上大幅度爆发新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