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渺冷冷的看胡雪亭,谁不知道你还有个大商行,怎么可能这么穷,但是,这是一个表现自己穷,但依然有爱心的机会。“金某的官职比你更低,每月俸禄只有一千一百二十九文,也没有补助,但金某每月依然救助穷苦百姓无数,更知道该怎么对待贵客。”他转头看了一眼李大小姐,眼神很是温柔。
李大小姐看看胡雪亭,问道:“你有商行,怎么会没钱。”李大小姐再不食人间烟火,也是知道胡雪亭有钱的,为了大名鼎鼎的胡雪糖,老爹和胡雪亭斗了半天呢。
胡雪亭长叹:“我的商行,被你爹爹吞并了,我只有一成的股份了,你爹说今年商行不赚钱,没红利分。”完全是实话,没有一句谎言。只是少了一部分,比如李浑怒斥胡雪亭,一个平价卖煤炭卖大米的铺子,没亏本就是万幸,还想个P的红利。
李大小姐点头,看来胡雪亭果然没钱,这粗糙的茶叶和糕点,已经是胡雪亭能够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鄙视他人可不怎么好,李大小姐又礼貌的喝了一小口茶,只觉一点茶味都没有,便放下了茶碗,见胡雪亭看着她,急忙笑着道:“好茶,好茶。”
胡雪亭道:“本官来的丹阳的时候,正好与你父亲同路,算算时日,他也该到了扬州了。”
李大小姐用力点头,再玩几天,也该回去了,想到那些可怜的百姓,又道:“那些人虽然闹事,但是情有可原,还请胡员外郎王网开一面。”家里要是有吃有喝,谁会这么冷的天跑到外地淘金,在县衙门口放肆,打十几板子也就算了,没有必要抓他们苦役。
“唉。”胡雪亭长叹,站起身来,负手走了几步,背对着李大小姐,悠悠道:“你刚从马车里出来,本官就注意到你了。想起你父亲曾对我言,女儿就在淮南道游玩,我就猜到了是你。”
“本官和你父亲相jiāo莫逆,也算是你的长辈,怎么都要照顾你一二的。所以……”
胡雪亭停住了言语,定定的看着门外的天空,道:“若不是不想吓着你,我刚才就杀光了那些人。不杀个血流成河,流血漂橹,本官怎么能吃得香,睡得安稳。”
金渺佩服极了,胡雪亭太会胡说八道了,要是这胡雪亭是个男的,都以为是霸道总裁在泡妞了,从头到尾一句真话都没有。金渺认真的观察胡雪亭的言行,能够近距离观察同行的示范,机会难得。
李大小姐瞅瞅年纪和她差不多的父亲的朋友胡雪亭,用力的点头:“那多谢胡员外郎了。”回头问问父亲,该不该叫胡阿姨。
金渺转头看李大小姐,低声提醒:“不要信她,她在胡说八道。”
李大小姐看看胡雪亭的背影,低声回答:“我知道啊,我又不是傻瓜。”什么杀人啊,她怎么都不信的,一群好好的百姓,怎么可能杀了呢,就是苦役都是判了重了。胡雪亭明显是在卖人情。
金渺不太明白,既然知道,为毛不发飙?
李大小姐摇头,大家生活都不容易,随便说句客套话就好,没有必要每一件事情都要太较真的。
“李大小姐来我丹阳县,想必还没有好好玩过,且多住几日,本官安排人手招待你。”胡雪亭道。
“还要多谢胡员外郎了。”李大小姐笑道。
县衙的客房中,一群仆役小心的清理着房间,几个丫鬟很是看不上这简陋的县衙。
“瞧,这柱子上的油漆都脱落了。”有丫鬟指着一角。
“还有这里。”另一个丫鬟指着一张椅子,灰溜溜的,木头上都有些裂缝,一看就知道是地摊货。
“听说丹阳县富裕,也不过如此。”有丫鬟鄙夷,最有钱的县衙都这么破了,不知道那些客栈又会简陋到什么程度。
“倒还算gān净。”有丫鬟找出了唯一的优点。
“大小姐真是脾气好啊。”丫鬟们叹气,这么烂的地方,竟然就住下来了,换成几个公子,才不会住呢。
有丫鬟铺好了毛茸茸的毯子,李大小姐这才坐下,道:“我李阀地位尊贵,万万不能丢了面子,但是,也要体谅民情,小地方哪里能够和我李阀比。”她骄傲着看着周围,目光扫过那斑驳的梁柱,灰溜溜的椅子。“胡员外郎已经尽力了,我们也不需要太多计较。”
……
太阳才升起不久,地里已经有一群人在gān活。
“把那丛草挖了,不能用火,这些草可以喂牛羊的,就算枯了,也能烧火。”有个妇女下着命令,附近几个男子恶狠狠的看着她,有人忍不住道:“柴火有的是,何必抠成这样。”
“啪!”皮鞭在空中抽响,吓得那几人立刻不言语了。
“叫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那妇女厉声道,丹阳县马上就要来很多很多人了,不珍惜东西,以后不够用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