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得兵,又能消除流民隐患,一举二得。”那中年男子冷笑,杨広真是打得好算盘。
“杨広也不怕高句丽知道。”他继续道。“高句丽知道了这些,又能如何?百济,新罗与高句丽不和,多次征战,死伤无数,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高句丽难道还能拉拢百济,新罗不成?”
其余人点头,百济和新罗只会踊跃加入杨広的计划当中,绝对不会被高句丽拉拢。
“若是高句丽先下手为qiáng呢?”有人问道,若是他是高句丽,定然立即出手剿灭百济和新罗,就算灭不了,也打得对方损失惨重,无法配合随军的行动。
“若是如此,和百济新罗袭击高句丽腹背,又有和区别?”那中年男子问道,百济和新罗不是高句丽说灭就能灭的,否则早就完蛋了,只要和高句丽开打,不论是谁主动进攻谁,都能达到牵制和损耗高句丽大军的目的。
其余人缓缓点头,死得都不是大随人,谁胜谁负都和杨広无关。
“靺鞨,契丹,室韦虽然屡次有和高句丽联手的经历,但天下虽大,却容不得这许多藩国。他们与高句丽之间虽有合作,却绝不会是铁板一块。若是高句丽攻打百济新罗,他们必然大惊失色,以为高句丽中了大随的挑拨离间之计,打算将他们逐一击破,或严守等待大随支援,或向大随献表称臣,愿意参与平高句丽,或先下手为qiáng,率先攻打高句丽。”
那中年男子叹息:“有一则有二,只要靺鞨,契丹,室韦中有一支蛮夷疑惧高句丽,发动大军,其余两国就定然会跟着进攻。不等我大随出动大军,高句丽就要面对五路藩国大军的进攻,大势已去,焉能不亡?”
有人问道:“若是高句丽不主动攻击周围各国呢?”不论是百济、新罗,还是靺鞨什么的,高句丽若是坚决不出兵呢,是不是能摆脱灭亡的困境?
“高句丽若是坐看百济和新罗调动军马,等待大随军到之后,两国发力,高句丽依然必须腹背受敌。”那中年男子潇洒的一甩袖子,甩到了身边之人的身上,收获冷眼数道。
“果然是阳谋啊,就算知道了,高句丽依然没有一丝的抵抗办法。”李园悠悠的道,《平高句丽策》公布天下,只能让大随的人士气高涨,诸多小国纷纷加入,高句丽束手待毙。
“杨広抛弃我大随的尊严,qiángbī小国出兵,虽胜,亦不耻也。”柴绍急忙道,但谁都知道,这种话其实没有P用。
“幸好主公料敌机先,早有对策。”那中年男子恭敬的道,“主公大计之中,数条应对杨広出兵高句丽的后续谋划,竟然可以一一破解杨広的阳谋。”
一群手下急忙用看神的眼神,崇拜的看李园。
李园失笑:“文静何以诳我?李某哪里能料敌机先,早有对策?只是碰巧了而已。”
那被称作文静的男子笑道:“这就是天意啊,杨広逆天行事,大随必亡,主公顺应天命,定然大功告成,名流千古。”
李园哈哈大笑,只觉早早布置下的,针对杨恕和高颖等人的谋划,竟然可以用来破解杨広的阳谋,果然是天意。
一群手下佩服的看那被称作文静的男子,同样是拍马屁,这等级差距,一目了然。柴绍微笑着看着他,心里恶狠狠的道:“刘文静!”
宅院外,敲锣打鼓的声音渐渐靠近,屋子里的人不再说话,静静的听着屋外的声音,想来又是那宣传《平高句丽策》的衙役们。
“……当当当!今日未时,圣上宣布《平高句丽时间表》!当当当!……”
屋内的人茫然,什么东西?
……
皇宫前,张贴了大大的皇榜,有数百个御林军大声的喊着:“……大业六年三月前,大随各道各府,征兵六十万;大业六年四月前,十二卫接受新军;大业六年十月前,六十万新军完成训练;大业七年三月前,十二卫至涿郡;大业七年四月前,大军远征高句丽;大业七年八月前,克高句丽;大业七年十月前,大军回师……”
“……大业六年一月前,出使东突厥,令东突厥献表称臣;大业六年三月前,出使百济,新罗;大业六年四月前,出使西域二十七国;大业六年五月前,出使靺鞨,契丹,室韦……”
“……大业六年三月前,淮南道送粮食二十万担至涿郡……”
“……大业六年四月前,工部建立发石车五千辆……”
衙役们大声的喊着,声音清楚而整齐,连一点停顿都没有。屋内的人个个脸色大变,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但傻瓜都能听懂,这是朝廷征讨高句丽的具体行动时间表。
“这是要做什么?”刘文静有些茫然,直接看不懂杨広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