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浑哈哈大笑,神经绷得紧紧的,李六没有理由是神经病,他到底有什么底牌?李浑微微斜视胡雪亭,若是站在我们背后的衙役或者李阀的jīng锐背叛,想要看了我们的脑袋,你可要护住我们父女啊。
胡雪亭盯着马车,马车里只出来了十几人,里面装的是什么?难道是炸(药)?“杀光了你们,本官再和李园谈谈他的脑袋有几斤重。”暗号不断地发出去,丹阳县的人都小心的盯着马车。
李六微笑着,挥手:“都出来。”
土城内,胡雪亭,李浑,衙役们,少年兵们,高台上的长孙无忌和柴绍,都死死的盯着马车,等待揭开谜底。
马车内,一个个的人走了下来,好些人站都站不直,被人一脚踢了出来,倒在地上,甚至都爬不起来。有从马车内出来的人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马车内,扶起地上的人,勉qiáng挣扎着走开。
十几辆马车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了五六十人,有男有女,个个衣衫上带着血。
李六依然灿烂的微笑着:“胡雪亭,你可认得这些人?”
胡雪亭淡淡的看着那五六十人,五六十人或悲愤的大叫:“星君,他们杀了李狗子!杀了他们,替我们报仇!”或愤怒的看着最后从马车上下来的李家的人:“狗东西!”
“王八蛋!”佘戊戌大叫,拿着刀子就要冲过去,张晓刚和几个衙役死死的拦住她。“不要激动!”“小娘亲会救他们的!”“你一个人救不了他们的。”
堵住土城出口的少年兵们一阵喧哗,分出百余骑,飞快的赶向丹阳县城。
高台上,长孙无忌放声狂笑:“哈哈哈哈!这就是和我们斗的下场!”柴绍也大笑:“胡雪亭,还不快点放了我们。”
虽然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介绍,但是谁都知道,这从马车中出来,被人拿刀架着脖子的五六十人,一定是丹阳县的普通百姓。
“胡雪亭,矮矮的围墙,又怎么能守得住偌大的县城?”李六笑眯眯的,他们对丹阳县关注久了,简直了如指掌,轻易的就在县城内找了僻静角落,抓了这些百姓。
“我们彼此jiāo换人质,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李六笑道。
李浑冷冷的看着胡雪亭,怎么办?
胡雪亭盯着那些悲愤和怒吼的丹阳县百姓,微微的出神。
高台上,长孙无忌大笑:“胡雪亭你还不放了我?”他对着柴绍大声的叫:“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们毫无危险!”
“别看胡雪亭嘴上说得凶,其实她根本不敢伤害我们。”
“胡雪亭说要把你脱光衣服游街,有脱吗?说要把我扔进粪坑吃(屎),有扔吗?我们只是被关在茅厕,闻了几天臭气而已。胡雪亭甚至没有派人严刑bī供我们,这说明什么?”
“胡雪亭只敢威胁恐吓我们,却一点都不敢真正的伤害我们,因为她很清楚,我们的背后,不仅仅是李园,而是全天下人!”长孙无忌大笑,几乎想要唱歌。
“对,如果胡雪亭敢对我们动手,就要面对全天下人!”
“我们是什么人?是贵族的后裔,是读过圣贤书的真种子!胡雪亭说我们不是士大夫,她胡说八道,我们的爹娘是士大夫,我们就是士大夫!”
“这些衙役,这些百姓,这些愚蠢的人,这大随的所有生灵,都知道我们两个是士大夫!”
“刑不上大夫!士可杀,不可rǔ!”
“孔圣人的核心是什么,就是礼!礼是什么?礼就是秩序!谁敢打破秩序,谁就是和天下人作对!”
“胡雪亭若是敢动我们一根毫毛,敢把我们脱光了衣服羞rǔ,敢把我们仍在粪坑吃(屎),就是和全天下的士族作对,就是和全天下的人作对!胡雪亭敢吗?”
长孙无忌猖狂的大笑:“她不敢!我们是贵族后裔,我们是士,小小的胡雪亭怎么敢伤害我们一根毫毛?她只要脑子聪明,就该把我们押送到洛阳,jiāo给昏君发落,何必沾染浑水,被天下人敌视?”
“今天抓了那些贱民,是给了胡雪亭下台阶的机会,胡雪亭放了我们,大可以和杨広说,是为了丹阳县的百姓,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谁敢惩罚她?难道用两个人,换丹阳县的五六十个百姓,难道还错了?”
长孙无忌开心极了,天真可爱的脸孔都有些扭曲,厉声道:“胡雪亭,还不放了我!”
李六微笑着,举起一只手。立刻有人举起了刀剑,对着丹阳县百姓作势。
胡雪亭从座位上站起身,慢慢的走向了高台,一步一步的走上去。长孙无忌和柴绍放声大笑:“胡雪亭,今日之rǔ,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一群衙役愤怒的看着李六等人,却毫无办法。佘戊戌嘴唇都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