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心抖了一下,继续挤出笑容:“都是自己兄弟,你不会出卖我吧?”心里后悔极了,若是不跑过来嘚瑟,谁知道他成亲了,简直是自己找死。
“若是隐瞒不报,斩!”兔舍管事淡淡的道,为了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赌上自己的脑袋,你说我会不会出卖你?
赵管事脸色大变,厉声道:“我当你是朋友,你竟然要出卖我?若是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娶了当地农庄的人?”兔舍管事诡异的看着赵管事,道:“你被查出来,不过是革职,发配五百里外的农庄做苦役,我却要人头落地。”
赵管事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的道:“农庄的三大铁律根本不合理!”三大铁律条条限制管事的合法权利,竟然娶妻都不行了,难道做了管事,就要一辈子打光棍不成?
兔舍管事慢慢的摇头:“我是第一批加入农庄的,刚开始,是没有三大铁律的,可是,很快就发生了管事qiáng迫农庄的女子嫁给她的事情,结果,那管事被活剐了。”
赵管事打了个寒颤,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在发抖。“活剐……”他颤抖的问道。
“星君最喜欢活剐了。”兔舍管事缓缓的道,看过凌迟处死的人,哪怕当时看的再兴奋,当晚都会做噩梦。想到了自己若是犯了罪,就会被活剐,这在台上哀嚎的罪犯就仿佛变成了自己。
“可是,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管事颤抖的道,虽然他其实知道,这陈家把女儿许配给他,当然是看中了他的管事的身份,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违法啊,把女儿嫁给有钱人,嫁给地主老爷,嫁个官老爷,嫁给衙役老爷,难道是因为女儿和那些老爷感情深厚,非君不嫁?那些女儿九成九没有见过那些老爷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不是看中了对方的家世和地位!看中了他管事的身份,又有什么错?人往高处走,又有什么错?难道如此合情合理合法的婚姻,胡星君都要蛮不讲理的否决了?
“所以才是革职发配,若是以为可以养小三,直接就凌迟了。”兔舍管事淡淡的道,华夏人太聪明,会用各种方式钻漏洞,什么表妹表哥,什么互相提拔对方的子女,什么给下属企业下达命令,只准用某某人的东西,什么买了某某东西,才能做某某事,胡星君没有心思一个个的堵漏洞,gān脆矫枉过正,一刀切。
“若是,我和她青梅竹马,一见钟情,真心相爱呢?”赵管事已经打定了主意坚决不答应这门婚事,没得用千刀万剐去换个媳妇的。哦,不是剐他,只是革职和发配五百里而已。
只是!而已!
对一辈子没有发达,好不容易发达的赵管事而言,这是人生的开始,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的前程!断了他的前程,和活剐了他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一心要娶妻,也是有办法的。”兔舍管事道。“辞去农庄的职务,离开农庄。”
“离开农庄?整个江西除了农庄,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这不是bī人自尽吗?”赵管事怒道,整个江西所有百姓进入农庄,逃避农庄者都要砍头。
“有啊,军营。”兔舍管事gān巴巴的道。赵管事倒吸一口凉气。
“星君说,为了伟大的爱情,不就是去军营拼命吗?伟大的爱情会保佑有情人不会死在战场上的。”兔舍管事淡淡的道。
“我这一辈子,就不能娶妻了?”赵管事长叹,胡星君真是神经病。
“等几年吧。”兔舍管事安慰道,“等两三年,这江西的粮食产量上来了,百姓的洛阳话娴熟了,圣上一定会取消全民农庄制。汝南,淮南道等地就是如此,只有部分流民进入农庄,做生意,从事手工业的人多的是。”
赵管事长叹,两三年?“也罢,两三年就两三年!”
赵管事大步离开兔舍,回到田庄,迎面就有人大声的喊着:“姑爷!”周围很多人看了过来。
陈柔的爹娘兄弟早就知道赵管事去兔舍看陈柔,算了时辰,在这里候着,那丫头长得虽然不是一枝花,但年轻,嫁给赵管事定然是成的。而且看赵管事的态度,也不挑剔。
“姑爷!”陈柔的爹娘兄弟大声的叫着,眼角瞄其他田庄的人,只觉高人一等。田庄的人果然都羡慕妒忌恨的看着他们,这陈家的人以后就是二老爷了。
赵管事看了一眼笑成花的陈柔爹娘兄弟,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狠狠的道:“谁是你家的姑爷?”
陈柔爹娘兄弟一怔,反应过来,这是不想公开,怕照顾亲眷,影响不好,急忙笑道:“是,是,我说错了。”还不忘悄悄的给了赵管事一个“我懂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