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官府会来找我们的。”还是有船夫担忧无比。
“不要紧,在水上,我们怕了谁?”赵大海很有把握,官兵南岸来,我们北岸去,进了芦花dàng,谁有怕的谁?
“好!一定要朝廷废除见死不救罪。”一群船夫渔民咬牙,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况还要二十年苦役,这是官bī民反啊。
……
长江沿岸渡口,无数的百姓惊讶的看着空dàngdàng的江面。
“找不到渡船?”有人惊讶无比,不是因为渡船都失踪了,而是这明显到了极点的与朝廷对抗的行为实在太愚蠢了。
“真以为朝廷不会杀人?”又是一人张大了嘴,其他地方也就罢了,这长江沿岸的人还不知道胡雪亭的狠辣,简直是外星人啊。
“不出三日,朝廷定会有大动作。”一群人笑着,农耕时代百姓节奏缓慢,耽误几天渡江有什么关系,看朝廷的热闹才是大事。
渔夫船夫一齐罢工的消息甚至没有传到胡雪亭的耳朵中,李大小姐随手就处理了。
“只是罢工的,抓了去农庄种田。”李大小姐道。一群官吏点头,既然不划船了,就不是特殊工种了,那就必须去农庄。
“有拦截其余船只,不许行船的,以贼人论处,剐了;家人家产充公,苦役十年。”李大小姐道。一群官吏笑了,杀了这么多的人,竟然还有人以为朝廷软弱可欺。
“以后每个月都要杀几个人啊。”李大小姐叹气,为什么百姓的记忆就只有七秒呢。
……
衙门前,有人用力的敲锣,一群百姓微笑着围拢,在听说朝廷要普法了,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做。
“若是要求背书,我可背不出。”有人愁眉苦脸,在流民营中上过几天学堂,然后主动退学了。背书识字这事情也是讲天分的,打手心也好,抽鞭子也好,背不出就是背不出。
“我只能去做苦役了。”有人叹气,圣上要推广事情都是有惩罚的,早就听说这次多半是重罚,背不出律法多半要苦役了。
锣声当当,有人嬉笑,有人面色沉重,有人淡定从容。
“朝廷新律法!”衙役见人聚拢的超不多了,大声的道。“……能背诵律法半部以上者,罪行减一等;不能背诵律法者,罪行加一等!”
毛?如此而已?
一群百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雪亭竟然没有罚款,没有苦役,没有加税?
“圣上圣明啊!”有机灵的百姓立刻跪下大叫。
“圣上圣明啊!”百姓们跟着叫,声音参差不齐,敷衍无比。
一群衙役无奈的看着百姓们,意兴阑珊的回了府衙,还以为圣上又会搞什么大动静,没想到有些不了了之。
“这是圣上转了性子,从此做明君了?”有衙役悄悄问道,昏君残bào让人畏惧,明君手中却不妨贪赃枉法。
“你们真是老实啊。”独孤兰从众人身后冒了出来。
“县令。”一群人鞠躬行礼。
“本官认识圣上多年了,就没有见过圣上仁慈的时候。”独孤兰淡淡的道。“所有以为占了圣上便宜,以为圣上是个笨蛋的人,最后都死得惨不忍睹。”
她冷笑着看了一眼衙役们:“本官知道你们打着小算盘,本官警告你们,若是被本官抓到了把柄,本官亲手剐了他。”
一群衙役用力点头微笑,听说独孤县令以前和圣上是闺蜜,这杀心果然重啊,竟然要亲手剐人。“我等对圣上,对县令忠心耿耿,绝不会贪赃枉法。”独孤兰冷笑着,拂袖而去。
某个衙役随手取了公堂之上的律法书,开始翻看。“就算老子贪污了,也不是死罪,只要老子背出了半部律法书,还要降一级,你还真以为能剐了我不成?”
其余衙役古怪的看着他,他瞪回去:“看什么?”一群衙役苦笑:“原来要背律法书的是我们啊。”有权利的人,心中有恶意的人,想要为非作歹的人,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熟悉律法,知法才能犯法。
独孤兰在后堂坐着,翻着最新版的律法书,大量的案例也罢了,原本的旧版就是以案例解释律法的,但这新版的排版很是奇怪,一些jī毛蒜皮的民法案例在前头,而抢劫杀人等案例却在后头,造反诛九族等重罪更是垫底。
这实在是太明显了。
独孤兰取出纸笔,淡淡的给宇文婷写着书信:“……我已经知道县衙中那些人需要盯着了……那些主动积极背诵律法书的人,多半是心中有鬼的……”又想到了民间百姓,心中冷笑几声,又写到:“……速速进一些律法书卖,保证赚钱……”
某个城池中,县衙中跪着两个百姓打官司。官司不大,也就是吵架殴打之类,不管两个百姓如何的为了自己而狡辩,宇文婷分分钟就看出了该判决谁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