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柜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也没关系。”有人道,一切为了继承香火,又不是为了有个儿子环绕膝下,大点更好,以为养孩子不需要jīng力啊。
“但为什么不从女婿家中挑一个呢?”有人疑惑,赵记东家有这么多女儿女婿,虽然在外孙上都是独苗,但是女儿总有生外孙女的,从血脉上来说怎么都比掌柜要亲一些。
“bī宫。”赵记东家的女婿中有人淡淡的道。想要女婿入赘是不现实的,甚至想要从亲家手中夺取一个外孙女变成孙女都很是艰难,女儿孙女都能够考科举,谁愿意把科举的苗子送给了外人?赵记老东家公开从掌柜中收义子就是想要bī迫女婿家,别以为赵记只能jiāo给女儿,最终落到了女婿家中,赵记还是有勇气鱼死网破的,要么女婿家让出孙女继承赵家的香火,把赵家绝后的大问题推延几十年,要么就gān脆让外人入了赵家的祠堂。
“钱财总是好的,至少孙女有一大笔嫁妆。”这个念头很容易动摇亲家的看法。
“老谋深算啊。”很多人同样看出了赵记东家的目的。
“这传宗接代的思想怕是该不了了。”虞世基无奈的道,深入骨髓千百年的传统怎么可能因为灭了儒家而消失?再说这传宗接代未必就是儒家的锅,多半是生物的本能。
“大肆宣传!”胡雪亭道。这女儿、外孙女,甚至外人也能传家的消息必须在整个大越朝多多的宣传。
“必须详细解释亲家不愿意让出孙女的理由,科举,女子也能考科举!”胡雪亭道。长江以南已经因为成亲申请书爆发了一波生儿子不如生女儿的大cháo,中原地区还没有经历这种洗涤,那就换个方式从个个角度宣传。
“不论男女,生产力决定人的地位,只是恰好农耕文明男性的生产力大于女人而已,不过,现在不是奴隶时代,力气大不如官做的大,只要朕坚持男女都可以考科举,不用十年,世界就会大变。”
一群官员点头,飞艇,电话,电报,新事物不断出现,这世界已经变得一塌糊涂了。
“赵记还算幸运,有这么多女婿可以bī迫,若是他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只怕是真的只能传给掌柜了。”佘戊戌叹气,赵记商号她打过jiāo道,少东家还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就这么去了,还闹出了大新闻。
……
东海郡。
某个老人呆呆的坐在家中,百十个人肆意的搬着家中的物品。
“这东西不错。”有人抱着一个花瓶。其余人眼馋的看着他,动手慢了,值钱的东西被拿走了。
“这套杯子不错,值几个钱。”有人取走了老人手中的茶杯,这套杯子是洛阳买回来的,杯壁薄的透光,很是稀有。
“我要喝茶用的。”那老人沙哑着嗓子道。取走杯子的人冷冷的看老人:“你一个人住,要这么好的杯子gān什么?随便拿个破碗不能喝茶?”老人愕然,无言以对。
“这套桌椅虽然旧了,但是也能将就。”有人招呼着家人,动手抬走了一套桌椅。
那老人被赶了起来。
“别坐着,这椅子是我家的了。”有人推着那老人。
那老人也不吭声,走开了几步,又被人嫌弃碍事,赶到了院子当中,他怔怔的背靠着墙壁洗地坐下,这屋子里的百余人都是他的族人,平时多有接受他的救济,但此刻却如láng似虎的瓜分了他的家产,他还没有反对的权力,因为他绝后了。他的儿子媳妇孙子都染病死了,他的家产再也没有人继承了。
“这是我王家的钱财,怎么能便宜了外人?”老人的族人们义正言辞的维护家族财产,一拥而上瓜分了老人的财产。老人只能冷笑,他的钱财什么时候是族里的了?但他说不出反对的言语,因为他死了之后,这些钱财依然是归了族里,还不是落到了族人的手中,此刻不过是早了那么几年而已。
“嘿嘿,这就是我的族人。”那老头笑着,这是连他赖以谋生的家产也不给他留啊。他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家,蹒跚着离开。院子中百来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离开,一个没了后人,没什么用的老人而已,谁在乎他去了哪里。
当夜,一群衙役进了村子,全村的人被捕。
“青天大老爷,我们什么歹事都没有做。”百来个人吓住了,他们老实本分的很,每天去农庄gān活,不偷懒,不拿农庄的一粒米,更不敢杀人放火,官老爷们为什么要来抓他们。
“盗窃!你们竟然盗窃朝廷的资产!”衙役恶狠狠的道。
百来人都吓住了,偷盗朝廷的财产那是大罪。
“大老爷,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真的没有做过。”百来人利索的跪下了,有人惊恐的磕头,飞来横祸。“请青天大老爷明断,我等真的是良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