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闻缩脑袋,这十几天都在胡雪亭那里闹腾,功课完全没看,自然倒数。
“倒数第一的是小狗,过来,装狗叫。”
张修闻面红耳赤,加快了脚步。
“小狗,过来啊,跑什么啊。”那些人继续叫。
“那个谁谁谁?被他们欺负了?”忽然有熟悉的声音从一边传了过来。
“胡雪亭!”张修闻一怔。
“跟上!”胡雪亭勾手指。
“PIU!”几个嘲笑张修闻的人跪了。
“过来,打他们啊!”胡雪亭招呼张修闻,打架不会,鞭尸还不会?
一大群学生跑了过来。
“有人打了钱豹他们!”
“打她!敢在我们学堂门口嚣张,打她!”
一群孩子挽袖子,个个嗓门老大,在学堂门口为了学堂的荣誉,一群人打一个,太热血了。
“不好,我认识,是张家的私生女!”有人忽然道。
“就是做打手的那个!”又是一人认出了胡雪亭。
“我听说,她是练家子!”有人颤抖了。
“她杀过很多人!”长街喋血的消息,在官员内部,从来不是秘密。
一群孩子死死的盯着胡雪亭,以及她的手。谣传中,就是这双手普普通通的手,嗖的从衣袖中滑出了匕首,杀了几百人!
和胡雪亭开打,胡雪亭会不会从衣袖中滑出匕首,杀了他们?
一群孩子脚都软了,打一个普通人是一回事,面对一个连环杀手,又是另一回事。
“PIU!”站在前头的几个孩子跪了。
“刚才谁说要打我来着?”胡雪亭狞笑。
一群孩子泪崩,要死了,要死了!
“过来,等会冲过去打他们!敢跑我就先打你!”胡雪亭揪着张修闻的衣领,本来是来陌生人拜访,发展业务的,没想到遇到了张修闻这么软弱,必须好好教导。
学堂门口,两群小P孩对峙,一群只有两个人,一群起码有十几个,人多的这一群已经准备jiāo党费,关键时刻,老师到了。
“谁敢打架!”学堂老先生怒吼。
张修闻瞅瞅身边,胡雪亭不见了!
……
“听说,胡雪亭又开始做打手了?”
张夫人端坐着,一手拿着茶碗,一边悠悠的问着。
张修闻和张雨宁老老实实的站着,努力低头装悔过。
张夫人冷冷的看他们,两个熊孩子,这几天在胡雪亭家玩得太开心,把人家好好的酒楼玩的关门大吉,又走上了做打手的堕落道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熊孩子兄妹想要解释,其实关门是胡雪亭的预定计划,和他们两个没什么关系。
可惜,张夫人不接受任何解释:“既然参与了,就难逃其咎!”
“仪同,要不,我们帮她一把。”张夫人对张须驼道。“她关了酒楼,无非是怕有人看中了她的钱财,想要为难她,只要仪同出手,这只是一件小事。”
张须驼有些惊讶的看张夫人:“我还以为,你不太喜欢她。”胡雪亭当天在张家口口声声不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实在太不主流,太没良心了,张须驼认为绝对没有几个正常的成年人能够接受。
张夫人笑了:“原来我不是正常人啊。”目光从张雨宁和张修闻脸上掠过,两人急忙露出坚决反对的神色,我娘怎么可能不是正常人呢,谁敢这么说,我就打死谁。
张夫人平平静静的喝着茶水,慢悠悠的放下,又扯直了有些皱纹的衣袖,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这句话我从小听到大,。还有那些感人的故事,比如几年前路过,喝了某家人一口水,几年后当了大官发了大财回来,送给这家人金银绸缎无数什么的,或者看见某一盆花要枯死了,浇了一杯水,然后晚上就有美女投怀送抱,自荐枕席的……”
张修闻急忙看脚底,不会是他房间里的书,被张夫人找到了吧?
“……真是感动啊,我每次都在想,我要是被人救了,也要这么报答人家,我要是遇到了别人落难,也要努力的帮助人家,然后几年之后,我就会因为给了别人一个饼,得到几万两银子了。”张夫人笑着。
张须驼也笑:“我也这么想过啊。”被幻想当中,无私救人时的伟大而感动,被幻想当中,不劳而获得到巨额财产的好运而兴奋。人皆有之,谈不上什么对或者错。
“可是啊,我这半辈子,帮助过很多人,就没有得到一次的回报。有些人得了我的帮助多了,连谢谢都没有了,好像我就合该帮他似的。”张夫人说着。
“啊?还有这样的人?”张修闻怒了,谁这么无耻?
张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张修闻,不说话。
张须驼盯着张修闻许久,直看得张修闻胆战心惊,缩起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