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有神明,大丈夫只求问心无愧。”
围观的百姓见了,有人大声的叫好,这新来的总管比张镇周亲民多了。
短短的一段路,李浑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总管府,立马进了后堂。
一群官吏傻乎乎的在大堂中等待,完全不理解为毛李浑会直接去了后堂。按照程序,不是应该在大堂中正式接受各个官吏的参拜,然后开始新官上任三把火,抓一些贪腐人员,对李浑不服的人员等等,去后堂个毛啊?
不过片刻,李浑出来了。
一群官吏死死地盯着李浑,马蛋!那一身破官服呢?
李浑锦衣玉冠,淡定的坐在了主位上,后堂中嗖的冒出了几十个仆役,有的给李浑敲背,有的给李浑捶腿,又有仆役端着燕窝出来,李浑取过,微微漱了漱口,随便的吐在一个huáng金盘子里,这才面对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的官吏。
“那些百姓见到李某的清廉了?还不快去到处宣传!”李浑看着一群傻乎乎的官员,厌烦极了,一点机灵劲都没有。
“是,我等一定立刻去宣传总管的清廉亲民,为国为民。”终于有官员反应了过来,大声的道,还以为李浑要装清廉,以后要花钱去买破旧官服了,没想到李浑竟然只装了两个时辰。
“派五百个人,去茶楼,酒楼,菜场,商铺,驿站,到处的说。”李浑捂额头,这些废物太不会办事,必须亲手指点他们。“还有,去写信给洛阳的各个亲友,六部同僚。”
一群官吏用力的盯着李浑,微微有些茫然,写什么?清廉?洛阳怎么可能有人信?
“蠢货!写‘李公到达扬州之日,扬州万人空巷,百姓争相迎接李公,高呼李公在,扬州必兴。有八十岁的耆老,头顶蜜水,跪地迎接,生而能见李公,不枉为人矣。有数百如花少女,含羞扔香囊绣球与李公,李公行不过数十步,百姓鲜花铺地,拥堵不能行。’”
面对这么一群蠢货,李浑真是伤心透了,什么事情都要他教,要这群废物gān什么?
淮南道的官吏们敬佩的看着李浑,久仰李浑大名,今日一见,方知谣言害人。那些说李浑无耻的人真是太可耻了,“无耻”二字哪里能够形容李浑的?说李浑无耻,根本就是洗白李浑嘛!
“都机灵点!李某最见不得蠢货!”李浑厉声道,招手,又有仆役急忙端上一盏血燕。
李浑慢慢的喝着,问道:“胡雪亭呢,怎么没看见?”
淮南道的官吏们有些尴尬,地方官员不太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大老远的跑到扬州城来迎接的。
李浑笑了,道:“来人,传令胡雪亭,立刻来见李某。”
淮南道的官吏们微笑点头,这是又要闹腾了?
内堂中,有李浑的心腹手下不解道:“阀主新到扬州,万事缠身,何以纠结胡雪亭?”李浑执掌淮南道,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让李阀的弟子渗透各个郡县,掌握整个淮南道,把淮南道作为万年家业,如此,找各种理由gān掉那些淮南道的官员,为李阀的人腾出位置,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上任第一道命令就找胡雪亭的麻烦,摆明了替张镇周报仇,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丹阳县不足为道,就算没有杨恕高颖的面子,也没有必要在丹阳县花费jīng力。”几个心腹都劝着,堂堂淮南道行军总管,李阀的阀主,和一个小小的丹阳县县尉斗法,有意思吗?包容一下,显得大度,才是最佳策略。
“你们不懂。”李浑微笑,“李某别无选择。”
最近二十年,不,最近一百年,投靠李阀的人中,最有名,最有权力,官位最高的人,就是张镇周了,要是张镇周被胡雪亭整翻了,李浑却无动于衷,谁还会投靠李阀?李浑无论如何,都必须为张镇周出气,哪怕得罪了杨恕和高颖,也在所不惜。
“可是,杨恕和高颖,真的会因此和李某翻脸吗?”李浑不信,要是砍死了胡雪亭,杨恕肯定翻脸,但是,要是按照官场规则报复修理胡雪亭,杨恕还真的未必会翻脸。
“翻脸也不怕。”李浑充满自信,“杨恕手里有兵有地盘,李某手里也有兵有地盘,翻脸就翻脸,谁怕谁啊?”有了右屯卫军在手,李浑腰板硬的很。
几个手下点头,李阀本来就是超级大门阀,如今有了地盘和军队,自然是谁也不怕。
“只是,这胡雪亭手段狠辣的很,和她较量,胜之不武,败之为笑。”手下们还是尽量提醒,张镇周也是总管,就是和胡雪亭斗,结果风chuī草低见牛羊了,前车可鉴,胡雪亭这人邪门的很,少惹为妙。
“张镇周那是走了狗屎运。”李浑早已反复研究过张胡斗,张镇周本来不会输的,可惜冒出一个贼患,输得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