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宅外有马车声响,苏家众人死死地盯着大门。大门开启,苏威淡然的走了进来,身边几个穿着军服的人恭敬的跟随着。苏家的人松了一口气,这是成了?
苏夔微笑着拱手问道:“父亲,可能为英明神武,高瞻远瞩,天资聪颖的李氏明主效绵薄之力?”
苏威用力的点头,语气中充满了惊喜和赞叹:“主公何等人也,竟然不嫌弃老朽愚蠢顽劣,以为肱骨,我苏家当满门倾心相报矣。”
苏家众人大声欢呼,脑袋保住了!
……
徐州关卡下,鱼俱罗带着众人恭敬的迎接御驾。
“都小心点!千万不能有一丝的喜悦之情!”笙歌反复的叮嘱周围的将士,更是恶狠狠地瞪着祁蕾,要是在杨広面前闹出事来,一百个鱼俱罗都救不了她。祁蕾鄙夷的看他,这点还用他教?她还等着看皇帝是什么样的呢。
其余将士用心记住,洛阳大乱的消息,人人都已经知道了,谁都能猜到杨広落魄而逃,一定是心情糟糕到了没边,谁敢露出一丝笑意,肯定被杨広认为是嘲笑他,立马拉出去诛九族。
“悲痛!对圣上蒙尘的悲痛!”笙歌叮嘱完了一群同僚,又叮嘱鱼俱罗,一脸面无表情有个P用,一定要悲痛,这是最起码的,杨広见了,才会产生知己和自己人的感觉。
“这是最初步的,你们演技高的,要在悲痛中流露出对圣上安然无恙的极度庆幸。”笙歌对几个会演戏的同僚说道,就这庆幸皇帝安全的激动眼神,足以让杨広包含寒冷和悲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感到温暖,然后重重的提拔。
“能不能抓住机会,看你们自己的了。”笙歌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因为一个眼神一飞冲天,看各人的运气了。
鱼俱罗闭上眼睛,努力培养激动地眼神。笙歌立马制止:“鱼老,就你那演技,很容易砸锅的,还是老老实实演好悲痛吧。”多重复杂的感情是需要影帝一般的技巧的,别以为是个人就能演,一旦眼神层次失败,杨広只看见喜悦,没看见崇敬,更没看见温暖,鱼俱罗立马人头落地。
长长的御林军队伍终于过来了,鱼俱罗等人急忙跪下,卖力的开始飙演技。
“鱼爱卿,起来吧。”杨広掀开车帘,大步下了马车,脸上意气风发。
意气风发……意气风发!你丫竟然意气风发!!!
鱼俱罗理解不能,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他膝行几步,颤声道:“圣上!”悲伤之感浓郁得空气中都看得见了。
杨広大笑,伸手浮起了鱼俱罗,灿烂的笑着:“大随破败,洛阳失守,贼人猖獗,这天下只怕有许多人称孤,许多人称寡。但朕不在意,有鱼爱卿,宇文爱卿,来爱卿在,朕定然能扫平四方,重建大随!”
鱼俱罗激动的点头,死命的掐自己的手心,泪水终于适时的簌簌而下。“圣上有此雄心壮志,老臣即使肝脑涂地,也誓死跟随!”
杨広放声大笑,扯着鱼俱罗的胳膊,大步的走进关卡。眼前徐州山川起伏,关卡林立,雄兵万千。
“朕,有徐州城在,有千万将士在,定然重振乾坤!”杨広展开双手,面向太阳,自信无比,属于他的时代,终于开始了。以后谁敢架空他的权利,谁敢说他不如杨坚,谁敢对他不恭敬?
“开天辟地以来,除了秦始皇,谁都没有资格和朕比肩。”杨広微笑着看着太阳,深深的感受到了身为天子的尊荣和权力。“当朕灭高句丽,剿东西突厥,平吐谷浑,秦皇汉武见了朕,唯有仰望而已。”
宇文述和来护儿看着对着太阳张开手臂,豪情壮志在胸的杨広,微笑着,仰慕着,遍体生寒着。这样的帝皇,真的可以信任?
祁蕾看着杨広,用蚊子一般的声音道:“彼可取而代之!”
笙歌神奇的听见了这么低的声音,转头狠狠的瞪着她,小女孩就是不知死活,这种话能够在现在说吗?回头抄书一百遍啊一百遍!
……
荥阳。
高颖和贺若弼反复思索,到底要不要称帝。
“各有优劣。”高颖认真的道,称帝,定然是要背上不仁不义的反贼名声的,但是,第一个称帝带来的对天下的轰动效应,对人才的吸引力,却也不是盖的。
“尤其是我们打起兴复北齐的名头。”贺若弼道,复国的名头足以掩盖叛逆,别人造反为了自己的私心,能和为了恢复故国的公心相比?那是真正的忠义好不好!
“会有一些北齐的故旧之人赶来。”高颖计算着,北齐的人其实还有很多留着,他对一些门阀也手下留情,对方怎么也要派人过来应景的,有这些人撑着,这北齐也有些像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