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亭傲然看着一群臣子,道:“来人,记录下来!瘴气乃是死水的水气凝结或蚊虫聚集而成。命各地于冬日砍林除草,填埋沼泽洼地,引流水进入死水沟渠,灌水圩田,瘴气自消。”瘴气真的这么容易治理?胡雪亭完全不知道!这是她唯一想得起来的办法,只有在实践中不断地修改了,想想这瘴气在历史中不断地被百姓自发的治理,就不信搞不定。
一群大臣用力的赞叹:“圣上果然是天命之子,拯救苍生啊。”方法靠不靠谱,大臣们完全不在意,政治需要而已,区区一点点山林沼泽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传令!朕要灭四害!杀光蚊子,苍蝇,老鼠……蚂蟥!这四害传染疾病,朕留他们不得!”胡雪亭决定提前千年改善卫生,整个过程完全可以复制“不许随地吐痰”,发动所有的百姓去消灭四害,这卫生条件上去了,疾病减少了,这百姓好歹能多活几年吧。
虞世基长叹:“圣上每一次举动都包含了对天地至理的理解,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一群官员看胡雪亭,会不会拍得太过了?要不要呵斥虞世基几句,比如“圣上乃仁慈仁义之人,不需要chuī牛拍马”?
再看胡雪亭,胡雪亭鼻孔向天,一脸的受之无愧,丝毫都没有惭愧的意思,更没有指责虞世基不要脸。一群官员懂了,jian臣出身的人对阿谀奉承习惯了,既不当真,也不以为耻,下次一定要玩命的拍马屁,否则很容易被当做对皇帝不忠心,身怀异心什么的。
胡雪亭继续挖空了心思回想黑科技:“可养鱼于水田之间,鱼会食蚊虫卵,也能多一笔收入。”一群大臣看她,鱼不会吃了水稻吗?胡雪亭瞪他们,本座哪知道。虞世基皱眉瞪一群大臣,这是圣上从天书上得来的超级黑科技,你们多问什么!只管去做,有什么疑问自己研究自己解决!
“圣人出,瘴气清,百姓丰衣足食。”某个官员泪流满面的看着胡雪亭,激动地浑身颤抖。一群官员后悔极了,这么大的招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拍的?
胡雪亭叉腰大笑,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做昏君,天天有人夸奖真是慡啊。但是绝对不能当真,只会拍马屁的人要毫不犹豫的踢出朝廷。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高兴地感觉?
虞世基捋须微笑,搞不明白为什么胡雪亭竟然咬牙切齿的笑,向南方深入就这么重要吗?别人都看重中原,为什么胡雪亭就死命的向南呢?
“天下就没有可以阻挡朕前进的东西!”胡雪亭向天张开双手,心情恶劣至极,必须给自己找点开心的姿势,否则就要向天吐唾沫了。一群大臣不明所以,玩命的阿谀奉承。杜如晦微微叹气,胡雪亭有南下的执念,可惜南方哪里是这么容易征服的?胡雪亭必将失败。但他依然只能老实在胡雪亭的麾下做事。
众人的阿谀声中,杜如晦想起了数年前。
……
数年前。太原城。
“胡雪亭杀了长孙无忌和柴绍!”房玄龄脸色铁青。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房玄龄,长孙无忌和柴绍都是他们的熟人,时常在一起饮酒赋诗。
“他们做了什么事?”张亮问道。众人摇头,长孙无忌和柴绍能做了什么?两人不过是去丹阳刺探消息,或者试图打入丹阳的内部而已,怎么看都不会做出必须处死的事情。
“这胡雪亭竟然滥杀无辜?”侯君集泪水长流,柴绍和他亲近的很,离开太原之前还在他家喝酒,想起当时柴绍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一心要为百姓谋福利,怎么都没有想到如此人才竟然英年早逝。
“长孙无忌还是个孩子!”殷开山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茶杯打翻在了地上。柴绍或者做了什么,犯了胡雪亭的忌讳,但长孙无忌年幼无知,做了什么错事都可以教育挽救,怎么就能杀了呢?大随律法当中绝对没有处斩年幼的长孙无忌的条文。
“这胡雪亭肆无顾忌残害忠良,一定会死无葬死之地。”张亮脸上的泪水缓缓的滑落。
杜如晦看着他们,其实知道众人如此伤心并不只是因为死了同伴,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惘。太原李家起兵造反实在是不怎么成熟,他们这些人上了贼船,只怕再也下不去了,只能跟着李家一路到黑。
“我们可以下船的。”侯君集反对杜如晦的说法,李家造反的苗头刚出来,积怨不深,他们几个更没有过多地参与进去,外界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凭什么就不能下了贼船呢?
“你我能够下船,你我的家族门阀怎么下船?”房玄龄叹息,杨恕下手太狠,清洗了并州明面上的所有门阀势力,他们这些参与了太原李家造反大计的门阀家族一定在杨恕的黑名单上。没了门阀和家族的支撑,他们这些才华横溢的人又能有什么作为?在山村中一辈子种地养猪吗?越有才华,越是不甘心被束缚在jī毛蒜皮的小事上,他们这些人绝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在乡村隐姓埋名一辈子以求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