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胡雪亭不断地制造假案,天天告,月月告,我们在这里待上半年一年,等胡雪亭彻底收拾了丹阳县,才会给我们澄清冤屈,放我们出去。”用P股想也知道,半年一年之后,早已物是人非,他们所有的人脉关系网势力网,都将不复存在。
“其二,引出真的苦主。”假告状的人多了,真告状的人就会被引出来,然后越来越多,直到罪名足以把他们撤职查办。
众人面色惨白,想想手里不gān不净,甚至有些血迹,心里就恐慌的厉害,若是真的出了苦主告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我们只能束手就缚?不如找知府疏通。”典史道,有知府的压力,量胡雪亭扛不住,必须放人。
“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主簿已经想清楚了,一来胡雪亭完全可以不理会知府的压力,口口声声秉公断案,作为被贬的胡雪亭,完全没有升官的可能,只要不犯错,谁在乎知府?二来胡雪亭这次当着全县的人面,找人诬陷,可谓是民情汹涌,知府要考虑qiáng行压制这案子,会不会引起其他麻烦,比如有御史闲的没事做,状告知府蓄意枉法什么的,主簿典史等人又不是他的亲信,只是送银子的下属而已,犯不着招惹是非。
“那我们怎么办?”想想要在这里待上半年一年,其余官员就慌了,出去以后,说不定老婆带了钱财,跟管家跑了。
“巡检不在这里。”主簿的声音冰凉,巡检是他的堂弟,当初留着他做后手,终于见到效果了。只要冒充贼人,潜入县衙,胡县令人头一定落地。
一群官员浑身发抖,简单的排挤上级,需要发展到杀官这种要全家问斩的程度吗?而且县令刚上任才两天,立马被人杀了,傻瓜才不怀疑他们呢,朝廷必定把丹阳的地皮都查得翻过来。
“是啊,问题很大,可是,只要我们上上下下咬死,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我们还能推到那些衙役身上。”主簿道,看看周围一群官员依然不以为然,又冷笑了。
“老夫不急,这里只要有一个人反对,老夫就不会用最后的手段。”主簿淡淡的道,他是很民主的,“就是不知道,要是真有人出头告状,我们这里还有几个人能保住脑袋。”
一群官吏互相看着,沉默无语,要么被胡雪亭用律法公正的gān掉,要么赌一把,gān掉胡雪亭,看朝廷能不能查出线索。该怎么选?
“我有一计,不需要冒充贼人,就能让胡雪亭这个狗贼人头落地,我等还毫发无损。”仓曹忽然道,冒充贼人杀官,实在是愚蠢的主意,哪个贼人敢冲到县衙杀官?说出去都没人信。
仓曹的计划非常简单,就是放火烧粮仓。
整个丹阳县的官吏,除了县令胡雪亭和巡检之外,尽数都在县衙关着,要是粮仓失火,县令的责任最大,仓曹可能要背上一小块,但是,能够一把火烧掉粮仓,掩盖粮仓空虚的实情,仓曹觉得这点小责任完全不介意。
“本县粮仓失火,胡雪亭必然要背绝大部分责任,她必须立刻派人救火!”
“只要巡检配合,火场之中,谁能保证不出意外?”仓曹笑着,“本县胡知县一心为公,葬身火海,当请朝廷嘉奖遗孤。”
主簿冷冷的看着仓曹,所有的风险都是巡检和他承担,也想的太美了。
“不管谁当县令,我依然是个管仓库的,我又有什么损失?”仓曹冷笑,“你想做无冕之王,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承担一些风险的。”
……
天色又黑了下来,一群官吏屏住呼吸,看着窗外某个方向。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主簿厉声问道,难道连点火都不会吗?
仓曹摇头:“耐心些。”
远处的黑暗中,忽然冒出了红光,照亮了一角天地。
“看,粮仓失火了!”一群人大喜。
……
巡检看着火光,大笑:“二郎们,我们去救火!”百余人兴匆匆赶到粮仓,胡雪亭果然已经在哪里了,焦急的看着火光。
“快!快救火!”胡雪亭急切的叫着。
巡检看看四周,除了胡雪亭之外,没有看见任何的衙役,果然是见了起火,急匆匆的就赶来了。
“是,卑职立刻救火。”巡检微笑着,带着几个人慢慢的靠近胡雪亭,猛然拔刀,用力斩下。这一刀十拿九稳,胡雪亭的眼睛一直盯着火场,一丝防备都没有。
人影一闪,巡检的眼前就没了胡雪亭的踪迹。
“不好!”巡检大惊,却只感到腰部一阵冰凉,然后又热热的,他颤抖着低头一看,果然鲜血直流,而其余几个人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饶了我,我一定指证他们。”巡检扔下刀,死死的按住了伤口,惊恐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