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战斗力,从来和拥有的东西成反比,拥有的越多,越是不敢拼命。
“要死你们去死,老子还有美好的未来!”流民们人人如此想,有了财富的流民再也不是勇敢的士卒,而是只想着别人死,自己享福的盗贼。
数万流民贼军,叫嚣声越来越大,队伍却越来越紧密,死死的挤成一团。
胡雪亭举起右手:“准备进攻!”
“呜!”号角声再次响起,流民们惊恐的看着两个方向的骁骑卫士卒翻身上马,战马开始慢慢的小跑。
“不想死的,出来列枪阵!”裴长才还是有点军事常识的,知道长(枪)兵克骑兵的道理。
“你有枪,快去!”“凭什么?”“老子的不是枪,是烧火棍,你有种你去!”流民中乱成一团,只畏畏缩缩的出来了百余人,还都是裴长才和石子河的嫡系。
“我们打赢一仗,士气就起来了!”石子河悲凉的看着裴长才,这种狗屁话以前是不信的,但现在不信也得信。
“好,我们站在最前头!”裴长才大声的道,挥手,召唤出嫡系,大步离开了数万流民群。
“皇帝好样的!”其他流民头领大声的叫着,裴长才和石子河肯送死,那就太好了。
“裴老大是条汉子!”有流民头领夸奖着,裴长才和石子河的人就算打退了骁骑卫,多半也是死伤惨重,这实力对比立刻就变了,说不定皇帝的位置就要换人做。
骑兵加速冲锋,距离流民群越来越近。
“杀光他们!”胡雪亭厉声叫道。
“杀光他们!”身后千余骑大声的叫。
“顶住!”数万流民嘶声裂肺的吼叫,期盼的看着最前方的裴长才和数百流民。
“顶住!”裴长才大叫,马蹄声如雷鸣一般,越来越近,片刻间,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骑兵的脸庞,以及身上蓬松的纸甲,甚至是高大的战马,和闪亮的刀剑。
“快逃啊!”裴长才的身后,有人大声的喊着,扔下手里的长(枪),玩命的向一片疾奔。
“回来!回来!”裴长才和石子河厉声呵斥,心中拔凉,这种时刻怎么能逃?果然,原本就颤抖的站在他们身后的流民嫡系,纷纷扔下(木)枪,拼命的向两边逃跑。
“裴大哥,我们逃吧!逃回洛阳!”石子河揪住裴长才,惨叫着,原本就没有作战意图的流民军肯定崩溃,只有逃回洛阳一条路了。
“我们逃!”裴长才当机立断,带着百余嫡系立马躲开骑兵的冲锋路线,向边上逃跑。
“王八蛋,你们跑什么跑啊!”其余流民头领看到裴长才和石子河临阵逃跑,愤怒极了,官兵距离远着呢,逃你麻痹啊!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某个流民头领痛斥道。
“你们快杀过去啊!”躲在里面的流民大声的叫,外头的流民却拼命的向里面挤。
骑兵冲刺,只是刹那间工夫,就杀到了数万流民的眼前。挤成一团的数万流民队伍瞬间像是纷飞的苍蝇一般,向四周炸开。
“快逃啊!”呼喊声惨叫声响彻天地。
“死!”胡雪亭率先冲入,剑光中,鲜血四溅。
“死!”某个流民拼命的逃,却眼看跑不过战马,转身赤红着眼睛,拿起手中的长棍,绝望的打向胡雪亭。剑光中,长棍断成两截,那悍勇的流民断成两截。
“不要杀我!”某个流民惊恐的叫,骑兵队伍却丝毫不停的冲杀了过去,将那流民踩成肉泥。
两支骑兵队伍击穿流民军,jiāo汇而过。马上,骑兵们大声的吼:“掉头!掉头!”战马勒转,再次冲击,惨叫声四起。
胡雪亭与杨轩感jiāo错而过,斜眼看他,杨轩感面红耳赤。两支骑兵同时冲锋,明显是胡雪亭的队伍杀得更多,队形更整齐。
“这能怪我?”杨轩感愤愤不平,他才多少老兵?新兵队伍能练成这样,已经是天才了!
县城的泥土围墙上,李靖和一群百姓惊喜的看着外头的厮杀,只觉如在梦中。
“这就是骁骑卫?太qiáng大了!”县令喃喃的道,眼睛瞪得滚圆,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屠杀。周围的百姓兴奋极了,有救了,有救了!
“我们要不要冲过去,接应骁骑卫?”县令扯住李靖的胳膊。
李靖看了县令一眼,摇头。
县令怒了,你丫白痴啊!内外夹击,大破敌军,兵书上都是这么写的,更重要的是,现在稳赢的情况下都不敢出去,刷点功劳,那是多么的愚蠢啊。
李靖瞅县令,白痴!现在冲出去,不是接应,是送死。他指着骑兵,道:“他们根本分不出谁是自己人,谁是贼军。”泥土墙外头,到处是乱跑的贼人,两支骑兵怎么可能分得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砍死友军的可能性高达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