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毛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只觉恐惧无比,急忙退了几步,低头离开,又不想回家,只找了一个僻静的树林,在里面坐了一宿。
“县令,是县令老爷不公,我去找县令老爷!”朝阳出来的时候,周三毛摸着怀里焐热的刀,大声的对自己道,县令老爷不给他公道,他就自己找回公道。
周三毛赶到县衙的时候,县衙中几乎没什么人,大部分衙役都被派了出去公gān,隐约可以听到小雪岚嘻嘻哈哈的笑声。
周三毛想要掏出刀,看看县衙的大门,心里又颤抖了,只觉手脚俱软。
“你在这里gān嘛?”有人在周三毛背后厉声喝道。
周三毛一抖,急忙回头,却看见是张晓刚狠狠的盯着他,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张晓刚看着他的废物样子,道:“去远一点的村子看看,或许还能租到几亩薄地。”转身进了县衙。
周三毛畏惧尽去,恶狠狠的看着张晓刚的背影,远一点的村子?要多远的村子?超过50里吗?要不是你们,我家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恶狠狠的看着县衙的大门,只觉这个世界太黑暗,他这样的老实人竟然都没了回路。
不知不觉间,周三毛已经在丹阳县中走出老远,到了某条街上。几个顽童嬉笑打闹着。
周三毛杀意四起,狞笑着掏出了菜刀,用力的砍向顽童,鲜血四溅。
“狗县令,狗地主,这是你们bī我的!”周三毛狰狞大笑。
孩童们的惨叫声中,好几个人尖叫逃走,却也有人怒喝着冲了过来:“贼子!住手!”“抓住他!”“快救人!”
几个人奋力的抓住周三毛握刀的手,奋力的和他厮打,终于将他按住。
“快去报官!”有人惨然道,街上,两个孩童倒在血泊之中。
……
县衙前聚集了数千人,人人议论着。周三毛的案子事情太简单,人人都搞清楚了究竟,很多人叹息不已。
究其原因,要不是胡县令胡乱断案,老实巴jiāo的周三毛,至于当街杀孩童吗?只怕这把人bī到了绝路的胡县令和郑地主,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官bī民反!”有路过的商旅中,有人低声道,狗官当道,人心堕落,这就是铁证。
“是啊,确实可怜。不经意之间,就被bī到了绝路。”胡雪亭道,“可是,到了绝路,就可以砍死无辜孩童了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因为一时的贪念,落到了绝望地步的周三毛,不敢找判十成租子的本官,不敢找不租地的郑地主,不反省为什么落到这个地步,不另谋出路,却找路上的无辜孩童下手,扒开周三毛悲苦的外衣,唯有扭曲。
“周三毛凌迟处死,全家发配三千里外。”胡雪亭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孩童家人,无辜丧子之痛,她没有办法补偿,唯有每家给了一百两银子,聊以安慰。
胡雪亭道:“你们还有一个办法出口气。这凌迟的刽子手,本官可以jiāo给你们!你们可愿意?”
“小民愿意!谢县令恩典!”几个家人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胡雪亭闭上眼睛,因为她的决定,连累了其他人。可是,这都要怪她吗?
胡雪亭冷笑数声,若是怪她,天底下所有的案件都不要断了,回到无法的时代才好。
“来人,把那几个抓贼人的义士带上来。”胡雪亭道。
三个奋力制止和擒拿周三毛的义士到了堂上。
“你们三个很了不起,本官要重重的嘉奖你们。”胡雪亭道。
一群人无所谓的笑笑,有人的身上还有被周三毛反抗时砍伤的伤口,他们救人,捉拿歹人,可不是为了一块锦旗,或者几十两银子,只是义之所至,不得不为。
“你们三个,全家进入县衙当差,就算你家小子闺女还在喂奶,本官照样给衙役编制,拿粮饷!”胡雪亭道,三个义士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喧闹的四下,瞬间寂静无声。
“本官再给你一个二选一,是要五百亩田地,还是两千两银子?”胡雪亭继续道。
四下唯有咽口水的声音。
“县令老爷,我等救人,不是为了银钱。”三人当中,有一人艰难的拒绝道,另两人也是面色惨白的点头,道义和利益放在眼前,要拒绝实在是有点艰难,但心中的“义”字,不容金银玷污。
“本官管你为毛救人抓贼,本官只知道,你等做了天大的好事,必须重赏,否则何以面对天下人?”胡雪亭淡淡的道。
“本官在此宣布,丹阳县之内,若是有人为非作歹,一律处死,绝不姑息!见义勇为之人,不问动机,不问年龄性别,全家进入县衙办差,赏500亩地,或两千两银子!”胡雪亭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