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我好想有些印象。”张须驼低头沉思,好像在京城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时日有些久了,不太记得清具体的内容。
“算了,张某先击溃了这一路左翊卫再说。”那左翊卫的败退方向是向西南,只怕会与攻打延安郡文城郡的左翊卫大军汇合,堵住了救援胡雪亭的道路,不如现在就追上去击溃了他们。
“只怕其中有诈。”程夭金皱眉道。李密的阵法变化很是娴熟,滴水不漏,但为何傻乎乎的只进攻太原城的南面,而不是四面合围?
“这是怕了我们骁骑卫了。”张须驼微笑,大随十二卫,骁骑卫排第一,贺若弼的右武卫排第二,高颖的左屯卫是在远征高句丽失败后重新组成的,jīng锐就少了些,整只军队就没资格进入前三了,而同样被高句丽重创后重组的左翊卫算老几?就算兵力完整也拍不到前六。等级差距如此明显,李密惧怕骁骑卫,小心谨慎之下只进攻城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而且,李密未必想要往死里得罪我们。”张须驼道。胡雪亭和杨轩感统一天下就在眼前,宇文阀也想当皇帝,自然要玩命的拼一把,但宇文述的手下们却不是白痴,谁会在这个时候往死里得罪骁骑卫呢,就不怕胡雪亭和杨轩感统一天下之后翻老账?
程夭金微微摇头,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似是而非。他今天心惊肉跳的厉害,总觉得哪里不对,想起了胡雪亭当年的言语,扯住张须驼的衣袖,认真的道:“将军切莫小觑了李密,小心yīn沟里翻船。”张须驼大笑,当年胡雪亭的言语他自然是记在了心里,时刻提醒自己:“张某可没有小觑了左翊卫和李密。”李密败而不乱,缓缓而退算是个将才,左翊卫士卒同样经历了严格的训练,不是那些流寇可以相比的。
“夭金且随我追击李密,一举解救了延安和文城,然后杀入陇西。”张须驼看着西面的云彩,既没有看到万里无云,也没有看到白云朵朵,微微有点yīn霾,只怕这胡雪亭和杨轩感就在这yīn霾的天空下,负隅顽抗,等待着他的救援。
“立刻召集士卒,随我追击。”张须驼神色转厉,此刻最要紧的就是时间。
骁骑卫大军出击,程夭金面前凑了一千人,与张须驼总共六千人追击左翊卫,行不过三十余里,前方左翊卫的士卒在狭窄的山路中开始列阵。
“不错!”张须驼夸奖着,看看左右的地形,能够在这里决定再次一战,这李密果然还算有些水平。
“众位将士,随张某冲锋!”张须驼大声的道。
“必胜!必胜!”骁骑卫士卒大声的呼喊,奋勇而上。
李密狞笑着:“张须驼,今日李某要你死在这里!”
左翊卫和骁骑卫的士卒在狭窄的山路前碰撞,惨叫声四起,不一刻,左翊卫的战线就退了一大截。
“不好,骁骑卫的长矛阵不好对付!”某个宇文阀的将领脸色惨白,大家都是长矛阵,骁骑卫的长矛愣是比左翊卫的长矛长了尺许,又更密集,就这尺许的距离和更密集的长矛彻底压住了左翊卫。
“这不是打仗,这是屠杀!”又是一个宇文阀的将领怒喝,狭窄的山道没有给骁骑卫造成麻烦,却让左翊卫的优势兵力无法施展。
“蠢货!我们需要开阔的地带!”某个左翊卫的将领大骂。
“不要怕,我有伏兵!”李密狞笑着,死死的盯着战局。
伏兵?一群宇文阀将领互相打量,终于发现少了几个将领。几人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妒忌恨,这是把功劳举手让给了那几个人了?为毛不是他们!
骁骑卫不断地突破左翊卫的阵地,一路前进,仿佛毫无阻挡。
“张须驼果然勇不可当。”某个左翊卫的将领看着张须陀左冲右杀,挡者披靡,心里就打了个寒颤。将是兵胆,这句话老套到了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都知道,可今日在两军阵前看着张须陀锐不可当,终于深刻的了解了为毛左翊卫只能坐在大随qiáng军的替补席上。
“天下猛将都在骁骑卫不成?”某个宇文阀将领怒骂,回头就去招一些二愣子,许以厚利,然后给他穿上将领的服装,让他带头冲锋。附近的左翊卫将领斜眼看了他一眼,宇文阀输就输在太有钱上了,总以为金钱能够摆平一切。
李密死死地盯着战局,眼看张须驼越来越近,终于狞笑道:“chuī响号角!伏兵出击!”
左翊卫的号角声中,张须驼猛然回头。一支伏兵从山林中冲了出来,袭向骁骑卫的后部。
“万胜!万胜!”李密大声的呼喊。左翊卫的士卒们看着出现在骁骑卫背后的袍泽,谁都知道这次要大胜了,跟着大声的欢呼:“万胜!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