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浑道:“因为李阀是一群废物。”一群李阀的将领看李浑,谁不知道李阀都是废物啊,想骂人,想劝李阀子弟上进,你换个时间啊。
李浑看着一群李阀的纨绔,又转眼看了一眼同样焦急万分的宇文阀子弟,道:“我右屯卫军比董纯部,其实差远了,我李浑能够成为右屯卫大将军,无非是圣上顾念旧情,给我李阀一条生路。可是,腐朽的李阀就真的能靠着两卫一王坚持百五十年?打个蜀地,竟然慢悠悠的毫无斗志,面对一群没有铠甲,面huáng肌瘦,走路都摇晃的蛮夷,我右屯卫最jīng锐的骑兵竟然在一次冲锋之后就胆怯了?这是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英勇无比猛虎下山,面对手中有刀的敌人就怯懦不前磕头下跪了?我李阀,我右屯卫,若是只是一支只会打顺风仗,只会欺负百姓的纨绔军队,你们以为当今圣上会留我们多久?”
一群李阀的子弟惊恐的看着李浑,已经猜到了李浑的目的。
“我李阀都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从小就没有吃过苦,天下战乱,又安安稳稳的待在淮南道,这是纨绔到家了。如此的李阀,怎么可能重新崛起?”李浑声音装厉。
“今日,我李浑要右屯卫留在此坚守营寨,不为装bī,不为拯救友军,只为了用战火和鲜血淬炼我李阀的血肉,淘汰所有纨绔,留下真正的门阀贵胄弟子。”
“今日,你们中很多人会死,我李浑也会死,用我们的鲜血挽救李阀的败亡,何其幸也!”李浑负手而立,盯着一群李阀中的后辈子弟们一张张或骄纵,或茫然,或无知的脸,不经历战火,不经历考验,李阀终究是无法重生的。
一群李阀的子弟惊恐的看着李浑,这老东西疯了!
宇文化及和一群宇文家的子弟打着眼色,是不是该抛弃李阀,带兵冲出营寨,保住性命?
李浑冷冷的看宇文阀的将领们:“你们宇文阀比李阀还不如。”宇文化及等人心中一凛,盯着李浑。
“李阀与圣上有旧,李阀纵然全是纨绔,只要不掌兵,不掌权,做个富家翁总能延续百五十年。而你们宇文阀只要有一次对圣上不忠,立刻就会灭族。”李浑淡淡的道,宇文化及真是看不清世界啊,宇文阀哪里可能摆脱李阀的控制。
宇文化及心中单独逃生的念头立刻消失了,若是他们敢背叛李浑逃跑,不用胡雪亭动手,董纯就会将宇文阀所有人千刀万剐。
一群李阀和宇文阀的将领们悄悄的打着眼色,老头子疯了,但是未必就是绝路,有飞艇在,一群将领大可以乘坐飞艇逃走。
“来人,传令飞艇二号和三号,立即撤退回丹阳,向圣上禀告一切!”李浑下令道。一群李阀和宇文阀的将领,面色惨然的看李浑,这是要拿自己的命给李珂铺路吗?大越掩护友军而战死的李阀阀主、右屯卫大将军李浑的女儿,这将是会有多么巨大的光环?别的不说,董纯部所有将士必须对李珂关怀有加,否则就是忘恩负义禽shòu不如了。
一群将领咬牙切齿,前方随军已经bī近,天空中的飞艇也已经撤离,就算他们此刻再想逃走,也只会被随军的骑兵砍成肉酱。
“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李浑拔出剑,须发皆张,厉声高喊。
右屯卫军中士卒齐声响应:“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战死!”
一群李阀和宇文阀的纨绔子弟惨笑,做了大半辈子的纨绔,今日却要作为英雄而死了,说出去都没人。
“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整齐的口号声中,李阀和宇文阀的将领们走到了营寨的围墙之上,面对奋勇冲向营寨的拉其普特人。
“蛮夷也敢犯我天威?”怒喝声中,一个个奋力攀爬围墙的拉其普特人被右屯卫军击杀,围墙下很快堆起了尸体。
李靖苦笑,宗教狂信徒好用是好用,但是这看到神迹以后,脑子就更加不正常了,竟然不知道等大军到了之后一齐配合吗?
成都城中,屈突通看着董纯部撤退,而李浑的右屯卫军却坚定地留了下来,微微叹气。李浑的心思他能猜出一二,若是右屯卫军也撤退,这大越军定然是损失惨重,董纯和李浑的四万军队多半要全军覆没的,蜀地再是道路艰难,关卡林立,在飞艇面前不值一提,随军定然是可以逾越天堑,击溃大越军的防守的。李浑在必死的局面之下,gān脆的用牺牲自己来拯救友军,这名誉是刷到了爆了,董纯以后再也休提军功赫赫却地位不如李浑了。
“李浑还是很有节操的。”屈突通在心中默默的道。这李浑没有退走,只怕还有因为成都城中的将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