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能产出粮食。”农庄的管事弱弱的道,庄稼人只看重眼前的粮食,这个农庄的产出足够大家吃饱饭了,又怎么能闲置呢。几个当地官员恶狠狠的看农庄管事,得罪了京城来的大官,有你好果子吃。
祁蕾摇头,并不生气,若不是做了计算,她也想不明白。
“在这个农庄中,每个人产出一千六百斤食物已经到了头了。”她淡淡的道。农庄管事用力点头,地里的庄稼亩产也就不到二百斤,这还是改进了种子,以前能够收获一百二十斤就是大丰收了,再怎么所有人不停歇的开垦荒田,冬天也种菜,养猪养兔子,这人均产量终究是只有一千六百斤了,这个数字当然是非常非常大的数字,所有农庄的人打死都想不通同样是土地,为什么农庄就能产出比他们高三四倍的食物。【注1】
“这数字太小了。”祁蕾道。农庄管事有些不服气,这个数字不能只看表面,其中有大量的jī肉猪肉兔肉,比大米面粉可耐吃多了,而且根本吃不完,仓库里堆得满满的,大量的肉类都被腌制起来了。
“在辽东,可以达到人均三千斤的产出。”祁蕾道。农庄管事倒抽一口凉气,瞬间就懂了朝廷的意思。有这么高的人均产出,谁愿意继续低产啊。
“圣上说,虽然现在粮食很多很多,但是,天灾人祸是说不准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连续十年旱灾十年水灾十年地震呢,粮食是储备的越多越好,宁可烂在仓库里,也不能以为够吃了就松懈。”祁蕾道。附近所有的官员和农庄人员一齐疯狂的点头,就是这个理!庄稼人靠天吃饭,要是老天爷不给面子,忽然之间玩天灾了,哪个庄稼人扛得住?以为年年有余,不用再拼命的人试试在大街上说说,指不定被唾沫淹死。
“我家本来有个亲戚的,本来过得好好的,结果遇到水灾,只能卖儿卖女了。”某个农庄社员惨然道,虽然这是五十年前的旧事了,但是整个家族把这件事反反复复的说,提醒后人必须多存粮食,千万不要心存侥幸。
其余人点头,谁家都有类似的祖训,区别不过是自己人的血泪,还是朋友邻居的血泪罢了。
“粮食产量最大的地方就专心产出粮食,有矿产的地方就做工业基地,jiāo通要道就做商业流通,这是圣上定下的计划,三十年内不会改变。”祁蕾道。一群本地官员和农庄的人规规矩矩的听着,已经没了不服气的心思,去人均产量三千斤的地方种田当然比在这里与大自然抢耕地要好。
“只是,会不会造成某地粮食多,某地没有一丝的粮食……”某个官员低声问道,祁蕾摇头,朝廷中讨论过这个问题。
“所有的地方官都有任期,三年一任,每年由六部联合考核;各地的将军只管军,不管民;产粮地粮食由民部征收,运输到各地仓库。”祁蕾道。那些官员微微点头,不用担心辽东的卫军大将军造反,全国人民没饭吃了。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祁蕾冷冷的道,“我大越最jīng锐的武器都在华山派各王的手中,谁敢造反,各王的卫军分分钟就杀光了他们。”不断推出的新式武器已经改变了战争模式,唯武器论在大越叫嚣的很,压倒了一切的勇者无敌,仁者无敌,jīng神无敌。
她微微的出神,胡雪亭固定各地土地用途,短期内只是劳民伤财,大量的人口需要被迫迁徙或者改换行业,从长远来看或者有几分道理。
“这个世界在胡星君的眼中,只是一个村子吗?”祁蕾微微有些伤感,胡雪亭这一套其实就是把整个世界当做了小村子,完全忽视了人口和地理面积,肆意的把天下当做一盘棋。但祁蕾想到那神奇的跨越万水千山的电报,电话,以及飞艇,就深深的感受到了世界的巨大和微小。
“从丹阳到涿郡,竟然只要一天。”祁蕾很是震惊,这一天的算法还是只计算了白天,按照时间计算的话只怕只有五六个时辰而已,这千里迢迢的地方嗖的到了面前,当天晚上登上飞艇,竟然可以在第二天早晨给远在涿郡的鱼俱罗拜寿。
这世界真是说不清大了,还是小了。
“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村子。”祁蕾有些彷徨,一切的观念都在变化,她想起了胡雪亭的话,“打造多元环境,拖延内卷”,这是什么意思?
……
某个城池中,几个当地的大户聚在一起,脸色沉重。
“县令说了,城西的那块荒地不能再开垦了。”某个大户道。那块荒地被县里定位为“自然保护区”,真忒么的太狗屎了,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保护?这杂草丛生的荒地也要保护?”另一个大户气愤的道,说杂草丛生的荒地是有些过了,那块地长着一些不值钱的树木和野花,时而还能看见一些兔子狐狸之类的小动物,但这么一块前朝贱卖都没有人要的土地,凭什么就不准他们开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