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惨叫声打断了独孤夫人的言语。
独孤兰抖了一下,感觉到了平稳的马车忽然激烈的颤动,她壮着胆子扯开了马车的布帘,却看到从远处城门方向,又无数的士卒涌入,见人就杀,只是这片刻的功夫,前方已经尸横遍地。
“乱兵!”有人惊叫。
“贼人!”有人大声的哭喊。
有火把被扔到了四周的房舍上,立刻燃起了大火。独孤兰茫然的四下张望,片刻前还平静的洛阳街头,竟然四处起火,杀声,哭声,震耳欲聋。
“发生了什么?”独孤兰惊呆了。
谁忒么的知道?
众人看四周,就这片刻工夫,竟然来路上也冒起了黑色的浓烟,以及让人胆颤的火光。
“全城都bào动了!”有人惊恐的道,比当日胡雪亭血洗洛阳还要糟糕,这些bào动的士卒显然是要毁灭洛阳的一切,而不是有选择的清洗某类人。
大约十来个士卒骑马向着这里疾冲,一路马蹄过去,挡住去路的人不是被砍死,就是被踩成肉泥。“杀光那些人!”有士卒看到了车队,大声的狞笑。
胡雪亭催马而出,与那十几个骑兵jiāo错而过,残肢断臂四处飞舞,十几骑瞬间全灭。
远处,更多的士卒从各处涌出来,毫无顾忌的杀戮百姓,焚烧房屋。街上到处都是哭喊逃跑的百姓。
“杀出去,才是生路!”胡雪亭转头,厉声道:“骁骑卫家属站出来!杀敌!杀敌!”
车队中,有人咬牙站了出来,有人却缩在马车中哀嚎,更有人已经随着乱跑的百姓逃走。
张夫人跳出马车,落地的时候没站稳,晃了一下,她厉声叫道:“张家的人出来!杀敌!杀敌!”
福伯贵伯毫不犹豫的从车中取出刀剑,塞到了张修闻的手中,犹豫了一下,也塞给了张雨宁,低声道:“跟着我们,老奴定然拼死保小姐少爷安全。”
胡雪亭从包裹中取出一套纸甲,看了看张家众人,犹豫了一秒,随手扔给了张夫人,纸甲只有一套,张夫人给谁不给谁,自己决定。
“我杀出一条血路,你们跟上!”不等其余人回答,胡雪亭已经纵马杀了出去。
张夫人手中的刀用力的拍打着车厢,怒斥胡雪亭:“蠢货!”纸甲给她们几个有个P用,留给别人抢吗?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胡雪亭穿了纸甲才有最佳的效果!
她看了一眼张修闻和张雨宁,将纸甲扔给了福伯:“我们当中你最能打!”福伯看看张夫人,犹豫了一秒,终于在贵伯的帮助下,开始穿纸甲。
张修闻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只觉手脚发软,恶心想吐。张夫人拿刀身用力的拍着张修闻的脸,眼神狰狞:“若是敢退缩半步,我一刀杀了你!”
张修闻用力点头,颤抖着道:“张家子孙宁战死,不投降!”
贵伯抢了几匹战死士卒的马过来,叮嘱着:“我们两个开道,一定要跟紧了!”
张夫人跳上马背,又晃了一下,死死的拉住了缰绳,厉声道:“杀敌!杀敌!”张家几人纵马而出,不过数十步,就遇到十几个敌军狞笑着迎面冲杀过来。
张夫人只觉心跳到了嗓子口,再也提不起刀剑,只会大声的叫着:“杀……杀……杀……”福伯贵伯拼命的催马,想要抢着和敌人jiāo锋,只是他们心里都明白,年纪老了,面对这十几个敌军,只怕有心无力。
“杀敌!”福伯大声的喊,打定了主意哪怕是死,也要为背后的张家众人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噗!”一道人影从他的背后冲了出去,剑光闪亮,十几个贼兵瞬间尽数被杀。
“跟在我的背后!”胡雪亭转头道,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唯有长剑上血液滴落地面,露出光亮的剑身。骑马在巷战中远没有她的身法灵活,她毫不犹豫的弃马步行。
张夫人的心平静了,道:“好!”转头看张修闻和张雨宁,却见两人脸色刷白,手中的刀剑却依然紧紧的握着。她大声的夸奖:“gān得好!没有丢张家的脸!”
车队中,一群人惊恐的看着四周,只觉处处都是危险。“怎么办?”到处都有人问着。
“杀敌!杀敌!”有人大喊,捡了地上的兵刃,抽了马车的杆子,死命的迎向四周的敌人。
独孤元拿着剑,死死的护在马车边,一边安慰着妻女:“不要怕,没事的,我们一定没事的。”
胡雪亭带着张家人四处纵横,护着车队,周围的敌人却越来越多。
“杀不出去!”福伯大叫,骑在马上看得更清楚前方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越是靠近城门方向,火光和喊杀声越大,显然敌人多得数不清。或者以胡雪亭的武勇,能带着他们几个纵马杀出去,但那百余辆马车中的妇孺却必死无疑。